寒難孕就是這樣的。
林大夫寫了方子後,一邊謄寫進了脈案記錄,一邊又交待了秦雲昭幾句:“下回再來月事,記著多喝點兒紅糖姜水,千萬不要摸冷水了。反正現在也是冬天了,你用手捂子捂一捂小腹最好。”
秦雲昭連連應了,拿了方子就去抓了五副藥出來,苦就苦點兒吧,健康的身體最重要。不過,那沈鬍子怎麼會想起這些事的?還專門在回城後那麼鄭重地囑咐了自己一句!
嗯,應該是家裡妻妾多,女人多,所以女人那點事兒他都門兒清了,這才給自己推薦了林大夫,估計林大夫登他家的門次數也不會少!秦雲昭自以為是的找到了理由,見何花已經帶了紅契回來了,又從何花那裡拿了一個碼子十套已經裁好的衣料,說是家裡有個嫂子能做這活計,僱了車就往靠山屯去了。
容淵上山下套去了,秦思源正關了門在院中慢慢活動,舒展筋骨,宗南山在一邊指點著,聽到有人敲門,一見是自己妹妹回來,高興得不得了:“阿昭你可回來了!一去這些天,害我都差點坐不住了,想著是不是明天找何真問清情況去尋一尋你呢!”
幸好回來的及時,不然你一問那可不得穿幫了!秦雲昭笑眯眯地先跟宗南山打了招呼,才摟了哥哥的胳膊晃了晃:“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告訴你,這回……”
秦雲昭的話突然頓住,然後“哇”地一聲叫了出來:“哥,你全好啦!”她走的時候,哥哥還要撐著柺杖呢,這會兒已經可以拋開柺杖自己走了,真真給了秦雲昭老大個驚喜。
見她激動的差點沒跳起來,秦思源和宗南山都哈哈大笑起來:“你要再不回來,過幾天我都要跟著宗伯伯上山打獵去了,非讓你在自己家門前吃個閉門羹不可了。”
兄妹倆好一陣笑鬧過了,宗南山才問起來:“阿昭這一趟出去辦事還順利吧?好些天沒吃到你做的飯菜了,容淵那小子學什麼都聰明,就是學做飯實在太笨了,沒滋沒味的,我跟你哥都是掰著手指頭一天天數著過日子啊。”
秦雲昭當初說的是幫何真找一種特殊的植物做染料固色劑的藉口,這會兒趕緊就著這件事把怎麼設計劉宏文,讓何花擺脫了那混蛋,還保住了何家布店的事說了出來,包括她已經算是入股何家布店和染坊的事,把那張紅契也拿出來給哥哥看過了;只不過瞞了後來劉宏文來何家布店找碴的事。
秦思源捏著拳頭叫好:“那樣的畜生,就該好好治一治他!”宗南山卻有些意味深長地笑:“嗯,羅奕能借著興州軍的名頭幫你這個忙?”
“額,沈四叔那裡剛好是羅大哥頂頭上司,他也答應了的。”秦雲昭瞄見宗南山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心裡有一點發虛,這事兒要不是沈鬍子拍板,以羅奕這樣才入軍中、資歷淺的下級軍官,是萬萬不敢以興州軍的名頭來做這事的;薑還是老的辣啊,宗伯伯一眼就瞧出了裡面的端倪,可千萬不要再追問下去了!
幸好如秦雲昭所想,宗南山並沒有再問下去了,秦雲昭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收拾了一番,把那捲裁好的衣料包裹好了,帶上兩隻野雞往大伯家裡去,衣料她是提前帶回來了,不過得問問大嫂願不願意接這樣的手工。
離過年不過二十來天了,屯裡年味兒已經濃了起來,有那心急的人家,已經提早把年豬殺了,請幫忙的眾人吃一餐熱乎的刨湯飯,一時間屯裡肉香味到處飄逸。
“阿昭!”向晨峰驚喜地看著前面路上匆匆走來的秦雲昭,往前走了兩步又硬生生地站住了,“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出去了,沒什麼事吧?”
“向大哥。”秦雲昭含笑衝向晨峰點了點頭,自小張氏上回來說了那些話後,她就不再叫“晨峰哥”,而是又叫回了“向大哥”,也是疏遠些的意思。
不過小張氏是小張氏,向晨峰是向晨峰,她並不會混淆對這兩人的看法,或是遷怒,反正她也沒對向晨峰有什麼想法,小張氏不過杞人憂天而已。
何況上回哥哥也說跟向晨峰說清楚了,所以這回跟向晨峰碰了面,秦雲昭自然還是以平常心相處:“我沒有什麼事,就是去幫朋友辦了點事。這會兒你怎麼在這兒?今天不要去夫子那裡嗎?”
“是,今天夫子家裡也要殺年豬,就先放了兩天假。再過幾天,夫子那裡也要散學了。”向晨峰目不轉睛地看著秦雲昭,心裡輕輕地念著,阿昭,你又長高了一點了。
他有心想為自己母親上回去秦家的事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他現在區區一個童生,又能跟阿昭誇口說什麼,承諾什麼呢?夫子說過,說不如做!等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