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趕了秦思源和秦雲昭兩個走,卻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害得屯裡無人上門來給秦明月提親,心裡也是慪了一肚子氣,更是發狠要找個頂尖兒好的女婿。
可這靠山屯裡頂尖兒好的就是向晨峰了,小張氏那裡不肯落了口,就算張氏真把閨女兒留到明年,也不一定就能讓他家定下吶,所以張氏乾脆請了媒人先往外面尋摸去,她就不信找不出一個比峰哥兒更好的。
可巧上回這唐媒婆帶了信來,說是興南屯有家姓李的大戶,家裡上百畝的田地,要給小兒子尋媳婦兒,兩邊就先搭了話。張氏怕被人把秦家走了黴運家勢壞了的話帶出去,把家裡的各項拿得出手的東西都對媒人往好裡說了,那唐媒婆本來不置可否,等看到這輛馬車,眼睛就亮了亮。
這麼一輛馬車,那可抵得上尋常人家的家產了,都說這秦家連連走黴運,家底都掏空了,只差要賣地了,真要這樣了,怎麼可能還養著這樣一輛馬車呢?
唐媒婆當時話的語氣就活了起來,張氏早聽出了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含糊著就說到時給女兒的陪嫁可能有這麼駕馬車,唐媒婆眼珠轉了轉,就答應把這邊的好話先回到興南屯李大戶家去。
這媒人還在兩邊跑著遞話兒呢,要下回唐媒婆來,一看馬車怎麼沒有了,這可怎麼好跟她交待?難不成說這馬車本來就是侄兒侄女的,現在被他們給拉回去了?那不就是擺明了自己家上回在騙人嗎,到時明月的親事可怎麼辦?
張氏把這個關竅給秦永德說了,秦永德臉上就有些陰陰晴晴起來:“本來就不是咱家裡的東西,你難不成要硬扣下來?月兒那親事就非得指著這馬車在咱家裡,才說得成了?那姓李的他是要娶馬車還是娶人吶?”
“當家的,那唐嫂子也不是這話,可難不成你告訴人家你家裡什麼都空了,連這輛馬車都是侄兒的,你臉上就好看了?月兒如今已經十四了,再拖也拖不得了,嫁給那家底殷實的人家,不比嫁給那窮得褲襠都打補丁的人家要好些?”張氏連忙小心看著男人的臉色解釋著。
“咱們又不是要貪這馬車,不過暫時還放咱們家裡留著而已。源哥兒受傷還躺家裡呢,你讓阿昭一個人要這馬車去做什麼?一個人駕了進城去?
說起來咱們這還是幫著源哥兒和阿昭呢,把這馬先養在咱家裡,也省得阿昭又要照顧源哥兒,又要出去給馬尋草料,她那新屋可不像咱家裡,存的一倉的玉米秸稈呢,還有玉米渣子作精料餵馬。
阿昭自己還要買糧食回來吃呢,哪來的精料餵馬,你要讓勇山把馬車牽了去,現在不是給源哥兒和阿昭添亂嗎?不如放咱們這兒繼續養著,等以後源哥兒好了,他兩個把地裡的活計也種起來了,再把馬車放過去,他餵養起來也不費事。”
秦永德本來想著,源哥兒和阿昭那屋裡沒有飼料,可以從他這兒搬了去,一想到阿昭還要照顧源哥兒,怕是沒有精力來照料這馬,那還確實不如就把馬車繼續放家裡頭省心些。
張氏見他臉上活動,知道他才跟兒子那樣說了,一下子就要改主意,一時面子上下不來,就自己走出去把秦勇山扯到一邊說了:“剛才你爹跟我又商量了下,怕阿昭要照顧源哥兒不得空,這馬車還是先放在咱們家繼續養著。等會兒你送了阿昭的行李過去,還是繼續駕回來。”
秦勇山一聽就糾結起來,他一直就覺得這馬車本來就是源哥兒和阿昭帶來的,這會兒他們另外住在一邊了,自然是放他們那邊屋裡去了,阿昭是個勤快的,不愁不能同時照料源哥兒和這匹馬,何況他們還回來一個容淵可以幫手呢;所以剛才爹一吩咐,他就覺得很是理所當然。
沒想到這一下子娘又改吩咐成另一樣,秦勇山心裡有些不落靠,瞅著阿昭還在房間裡收拾包裹,甕聲甕氣地跟張氏說:“娘,這馬車是源哥兒和阿昭,繼續養在咱們家做什麼,送過去就還回源哥兒了唄!”
張氏狠狠剜了這不開竅的兒子一眼:“怎麼,你還怕娘貪了這馬車不成!這事兒我跟你爹也說好了,事關你妹妹的終生大事呢,要你妹妹嫁不出去,你養她一輩子?!”
這馬車怎麼又跟明月的婚事扯到一起了?秦勇山沒弄懂裡面的彎彎繞繞,見娘沒個好聲氣地說完就轉身走了,心裡不由一陣為難,這馬車,呆會運了東西駛過去以後,到底怎麼辦才好?難不成自己真得厚著臉皮又駛回來?
秦雲昭收拾好了包裹,一古腦兒都放上了馬車,秦勇山滿腹心思地駕著去了新屋那邊,等下了馬車,他還沒想好到底怎麼辦,秦雲昭已經先開了口:“勇山哥,你幫我把東西搬進去吧,這馬車還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