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昭抓緊給宗南山擦了臉,知道他在說酒話,嘴裡敷衍應付著:“好好,我馬上走,我先幫你……”
宗南山驟然從炕上坐起身,一掌劈在秦雲昭後頸,將被他擊暈的秦雲昭推到了沈謙的懷中:“快帶若蘭先走!小心看著她,這回千萬別再讓她跑回來了!”
上回就是親兵沒看住若蘭,讓她偷偷溜回了興州的,結果,結果若蘭怎麼了?宗南山覺得腦中暈得很,又覺得這回總算把這個調皮的女兒給制住了,她被帶了走,就不會像原來那樣出事了,不會了……宗南山像做完了一件大事,放心地倒回了炕上,帶醉睡了過去。
宗老哥這是……這是醉中把秦雲昭當成他的女兒了?沈謙託著懷中的秦雲昭,心情酸澀地給宗南山蓋上了被褥。他後來接任興州都指揮使以後,恍惚聽過,當時宗南山是把女兒託付給親兵讓她先遠遠避走的,可是鐵若蘭卻乘隙偷跑了回來,最後跟著她娘和她弟弟,一起殉難了……
宗南山已經安心地倒在炕上,發出了均勻的鼾聲。沈謙抱起秦雲昭,輕手輕腳地掩了宗南山的房門。冬夜的風本就冰冷,這房子靠近山邊,寒風吹來,更是刺骨幾分。沈謙的大氅扔在客房房間裡,現在只得小心地把秦雲昭往自己懷裡攏緊了,斜側著身子,用背擋著風,抱了她大步向她的房間走去。
房間裡燒得有地龍,有炕,很暖和,沈謙一走進去,熱氣燻然襲來,馬上將他身上帶進來的那股寒意逼了出去,轉而換成了從外到內的一股暖意,連帶著,還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馨香也撲面襲來。
沈謙並不知道這是女孩子生活在自己房間裡形成的一種特有的氣息,心裡莫名一跳,有些不自在地略停了停,才抱了秦雲昭向裡間走去。這是他成人後第一次進一個女孩子閨房,可是這閨房……
整個房間佈置得整潔利落,沒有一點花哨的東西,除了鏡子和一副簡單的筆墨紙硯,桌子上就連女子慣常用的妝盒、八寶盒什麼的都沒有,顏色也是以淡雅的青色為主色調。
炕頭掛著秦雲昭的那把唐刀,炕尾繫著先前秦雲昭佩在腰間的布袋子,小半截弩尾露了出來,枕頭有些凌亂,沒能完全掩住下面放著那把刻了沈謙名字的匕首。這房間根本就不像一個女孩子的閨房。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孩子呢?”房間的佈置體現了主人的性格,沈謙一眼掃過這間隱含肅然殺氣的房間,微微搖頭輕聲自語了一句,眼光不由落在了懷中女孩子的臉上。
被驟然擊暈的秦雲昭秀眉微蹙,雙唇緊緊抿著,大概她也想不到,她會被醉酒的宗南山誤看成自己的女兒,所以一掌砍暈了她,讓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房間中燈火明亮,照在她的臉上,被冰冷的夜風吹過後又被房間裡的熱氣一烘,她白玉般的小臉上自然而然地呈現出一種嫣粉來,除了“吹彈可破”這四個字,沈謙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詞來形容,本來想將秦雲昭放到炕上的動作不由緩了下來,反而鬼使神差地一個轉身,摟著她就在炕沿上坐了下來。
那雙靈澈會說話的杏眼沒有睜開,一排濃密長翹的睫毛在眼瞼上落下了密密的陰影,這雙眼,在睜著時,會慪死人不償命地笑吟吟地挑釁,會寒意凜冽殺氣摧人,也會眼波盈盈流轉撩人心魄!
自重寒山比試以來,這是沈謙第二回這麼近地看著秦雲昭,而且還是這樣摟在懷中,幾乎與她呼吸相纏,比上一回在溫水潭邊的距離還近。那時她猛然偏過臉去,臉上也是出現了這層誘人的嫣粉,那時自己與她近在咫尺,目光就像被定住了一樣無法移開;而現在,他卻可以肆無忌憚地仔細看著她,在這麼近的距離……
光看她那張清豔殊麗的臉,無論是誰都只會被她的容光所懾,若是沒有親身經歷過,他也不敢相信這樣嬌美的女子下手有多狠厲。
騙死人不償命啊!沈謙想起自己幾回在秦雲昭手上吃的癟,就牙癢得恨不得現在就把這野丫頭狠狠咬上一口。可這會兒秦雲昭這般倚在他的懷裡,模樣卻是萬般乖巧地惹人憐愛,那因為緊緊抿著而微微撅起的櫻唇,更是莫名地讓沈謙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沈謙突然就記起了在血蝠洞中,秦雲昭的嘴唇貼著自己耳朵說話時,感覺到的那種癢,那種無法用撓一撓來緩解的癢,還有她拉了自己在樹上躲避豺狗時,在自己掌心中寫字的那種麻麻的感覺。
一點燥熱像乍然自燃的火星一樣,在沈謙的心裡一閃一閃地亮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沈謙就捉住秦雲昭搭在胸腹間的那隻手,用自己的手掌輕輕包裹著,慢慢蹭著。
這隻手曾經毫不客氣地狠狠搗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