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休了娘,也把家裡的現銀都讓娘帶走了,如今還能拿什麼給她壓箱底呢?要沒有銀錢傍身當嫁妝,她這樣過杜家,人家問起來,怕是會遭嗤笑的……
秦明月正提著心,秦永德對著秦勇山開了口:“原來分家的時候也說過,月兒出嫁的時候,除了家裡給的,你和勇林兩個當哥的,各人也要添份嫁妝,多多少少不論,你們就這一個妹子,主要是你們的心意。勇山,明天你就進城去找勇林,把這事兒告訴他,要他回來一趟。
另外,家裡這現銀也是沒有了,回頭你跟張小旗那裡報備一聲,把咱家的糧食先拖去賣了,那銀錢,就直接給你妹子當嫁妝了。”
把糧食賣了,那自己家裡吃什麼?秦勇山先前還應著,聽到後面這一句話,忍不住有些吃驚:“爹,那咱們的口糧……”
秦永德揮了揮手:“咱們先跟幾家相近的藉著點兒,不拘麵粉也好,玉米也好,能吃就行。明年開春了咱們就好好做,等收了麥子就算了銀錢還上。”要借銀錢,哪家也拿不出那麼多餘的,借糧食就好說多了。
靠山屯這邊種的是春小麥,到了六、七月間就熟了,但是玉米卻是要八、九月份才熟的。借的糧食要還,但是要是六月還了這家的麵粉,還等到八月才還那家的玉米,也有些不太好,不如收了小麥後統一折算成銀錢,把欠的債還上,鄉里鄉親的,大家心裡都落個舒坦。
不過這種借糧食還銀錢的演算法,秦家自己要吃一點虧,但是秦永德心疼閨女,想讓閨女帶點銀錢傍身,秦勇山也不敢多說什麼,事實上他也不能反對,誰讓家裡現在沒有銀錢了呢?就是源哥兒那裡,他也不好再去借,上回為了從勇林手上買地和房子,他可是已經跟源哥兒借了一筆的。
秦明月聽到她爹這樣一安排,心裡才落了拍,先回房間去了,她得加緊繡幾個荷包幾張帕子出來,聽說城裡那些個大戶人家,是要給下人打賞的,把這些小玩意兒做出來了,到時也好用上,一個帕子也是好幾文錢呢。
見秦明月回了房,秦勇山才向他爹問了出來:“爹,那重山屯那裡,要不要去說一聲?”
秦永德沉默了半晌,才發了話:“明天你先進城去找勇林,回來的時候,順道再去重山屯一趟吧。好歹,她也是明月的親孃……”
李芬正在房裡縫衣服,她手腳快,雖然這幾天忙,也抽空把秦雲昭帶回來的那十套衣服給縫得差不多了,見自家男人進了房,連忙在炕上讓了讓:“爹怎麼說的?”
“爹說,讓賣了咱家的糧食,那銀錢拿去給月兒壓箱底,咱們當哥嫂的,還另外再給她添份嫁妝,不論多少,盡到心意。”
“賣糧食?全賣?”李芬有些吃驚,“那咱們口糧怎麼辦?”
“跟相熟的幾家借一些,等明年收了麥子就算成銀錢還帳。”秦勇山也知道這樣一來,家裡就很是吃緊了,勇林又走了,自己要狠狠在地裡苦一年還債不說,連帶著李芬也不會過得輕省的,“明年要辛苦你了,要不,明年咱家裡就不捉豬來養了吧?”
養豬也是個累人的活計,每天要去打豬草、煮豬草,收拾豬圈也是個麻煩活兒,又髒又臭又累,可要是不收拾,豬是容易生病的。
“不捉豬,那到了年底可怎麼辦?還得從外面去買肉回來做年菜?何況那豬也能賣不少錢呢。”李芬有些猶豫,“算了,先把眼前的事兒辦了,明年的事,翻過年了再說吧。”
是啊,眼前重要的事,就是秦明月出門子的這件事。秦勇山第二天一大早就套了馬車進城,找到了在祥雲閣庫房當差的秦勇林。
秦勇林一聽妹子居然嫁給了杜千戶當二房,臉上就是一陣驚喜,杜千戶那可是正五品的大官啊,以後就是他妹夫了?那他在這興州城可是有靠山了。
一聽哥哥帶了爹的話過來,說起秦明月嫁妝的事,秦勇林就滿口答應了:“哥,你先回去,我東家這幾天進出貨物多,我這裡忙著不得閒,明月要出門子,我這個二哥肯定會給她添份好嫁妝的,過幾天我就選好東西給她帶回來。”
秦勇山見他確實在庫房忙著,又問了他幾句進城後的生活,秦勇林一概都答了好,秦勇山這才要告辭了:“年節時哪天放假,明月二十二就要出門了,家裡又少了一個人,你可記得要回家來團年啊,定了哪天能來,提前找人捎個口信兒回來,我好套車來接你。”叮囑了一番才走了。
李芬今天也跟著男人一起進了城,她是去何家布店交貨的,順帶再領兩百來套衣服回去,她算過了,自己手腳麻利,一天趕一趕,能縫出三套衣服出來,拿個兩百來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