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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聲音,連忙轉身去看。

一個一身粗布衣服的中年漢子正扛著一把鋤頭進了院門,草鞋和褲腳上沾滿了黑泥,剛踏進院門,聽到秦思源那聲“家父秦永忠”,激動地“哐當”一聲把鋤頭扔在了地上,幾步走近前握住了秦思源的手:“你是源哥兒?”又看向旁邊的秦雲昭,“你是阿昭?你們爹孃呢,怎麼不見進來,還在後頭嗎?”

秦思源眼圈一紅,努力壓了下去,帶了驚詫問道:“大伯沒有收到我寄來的信?爹他已經……已經過世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二郎身體一向壯得像牛,從小就沒病沒痛的,他怎麼會……”秦永德被駭了一跳,本能不相信地嚷了出來。

“別是來冒親的吧?”張氏很應景地在一邊嘀咕了一句,雖然聲音輕,可是以秦雲昭的耳力,還是聽了個明白。這個大伯母看來不是很歡迎她和哥哥過來啊……而大伯剛才幾步急走的時候,她已經看了出來,他一隻腳有一點點跛……

秦思源已經將父親當年從老家帶出來,後來常年隨身帶著當吉祥物的一隻黃楊木雕葫蘆取了出來:“爹生前告訴過我,這葫蘆是大伯給他雕的,保佑他一生福祿平安的。”

秦永德看著少年掌中那隻小小的木雕葫蘆,顫抖著手取了過來,在自己掌心裡慢慢摩挲,悲聲喚了一句“二郎”,嗓子就被緊緊硬硬地哽住了,眼淚嘩地流了下來。

向晨峰見涉及家事了,連忙告退了出來,有些同情地看了今天新認識的秦家兄妹一眼,輕聲一嘆,走了出去。

秦永德已經將秦思源和秦雲昭兩個帶進了正房裡,一邊叫女兒秦明月倒茶上來,一邊拉了侄兒侄女的手坐在坑上細細問了情況,嘆秦永忠一回,又咒了趙清婉一回。

秦明月進來上了茶水,眼光在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堂兄和堂妹身上轉了轉,又仔細審視了一番秦雲昭,這才垂了眼簾先走了出去。

秦雲昭佯作沒注意她那有些審視的目光,只低頭看著粗瓷小碗中的茶水。茶水顏色極淡,像是反覆衝過了幾遍一樣,似乎在昭示著家中女主人的熱情度,喝到嘴裡,寡而無味。

沒了爹孃的孩子格外敏感些,秦思源自是也注意到了碗中的茶水,看著面前涕淚橫流的大伯,心中又是一酸:“當初阿爹就心心念念要帶我們回老家一趟,給爺爺奶奶的墳前上柱香,如今……侄兒就帶了阿爹常穿的一套衣服過來,還有這隻木葫蘆,等擇了日子把這些葬在爺、奶的墳邊,也算全了阿爹的心願……”

秦永德一邊拿手掌擦了眼淚走,一邊連連點頭:“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如今那邊已經沒了依靠,就在大伯這裡住下吧,這萬里迢迢地過來……”

“當家的!你先出來一下,我有件事問你!”張氏在外面喚了一聲。

秦永德張了張眼看了看,坐在炕上沒動,先把話繼續說了下去:“有大伯在,也不用怕人欺了你們年紀小。大伯現在還有把子勁,怎麼也能把你們兄妹倆養大成人,等看你們各自婚嫁成家了,大伯到時到了下面,跟二郎遇見的時候才好說話……”

秦思源眼淚已經滴溼了衣襟,拉了妹妹站下地,雙膝一彎,跪在了秦永德面前:“思源、雲昭多謝大伯照顧,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孝敬大伯的。”又從荷包裡把那張早已單獨準備好的銀票拿了出來,雙手奉上:“我兄妹兩人要在大伯家的吃用不少,這一百兩銀票……”

“你們這是做甚麼!”秦永德趕緊跳下炕來拉兩兄妹起來,見秦思源把那張銀票往自己手中塞,又連忙把手背到身後去,“我自家嫡親的侄兒侄女,我還養得起!這錢……”

“當家的,今兒李木匠家的才來問那床的木料錢和工錢什麼時候能付……”張氏邊說著邊打了簾子進來,看著房裡的情形停了一停,連忙上前扶了秦思源和秦雲昭兩人起來,順手就把秦思源要塞給秦永德的那張銀票接了,輕飄飄地擱在炕上小茶几上,“源哥兒和阿昭還不快起來,仔細跪青了膝蓋!你們的心意,你大伯和大伯孃這裡就領了,你們且放心,有大伯孃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們一口吃的!”

秦永德先見自家婆娘接過了那張銀票,臉上還有些不好看,等見張氏不過是把銀票擱在了小茶几上,又說了那樣的話,心裡也舒坦起來:“孩子他娘,就辛苦你幫著源哥兒和阿昭歸置歸置了,這住的用的,一樣樣都準備好,莫委屈了這兩個孩子。”

張氏一邊應著,一邊提了放在一旁的水壺給三人都添了水:“那我先去歸置了,等老大媳婦家來了,我讓她多炒幾個好菜,你們爺兒倆好好喝上一盅!”說著轉身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