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已經彎弓搭箭嚴陣以待,小兵也趕緊拿起了自己的弓。在援兵來之前,他們必須守在這個點,能幹掉幾個算幾個!
有嘶啞的聲音穿過霧氣從水面上傳了過來:“青山長在,軍威永存!”
這不是他們興州軍操練時喊得口號嗎?兩個兵士眼中生起了疑惑,那嘶啞的聲音已經又近了一分:“我是將軍麾下親衛秦思源,有重要軍情!”
一隻往常水寇用的艨艟減緩了速度慢慢靠了岸,聽著身後已經響起了援軍趕過來的蹄聲,老兵探出了一點身子,但是依然張著弓對準了那隻艨艟:“你先下來!”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爬出了船頭,跳到岸上,然後伸手回去,扶著另一個身影下了船。
居然還帶了一個女子?老兵搭在弦上的箭尖略往地面上垂了一點:“你們先走到光亮這邊來!”
秦思源依言拉著心蘭的手走到了燃燒著的烽火下面,明亮的火光將他們照了個纖毫畢現,見兩人手中都沒有什麼明顯的兵器,形容又是極其狼狽,老兵這才移開了弓。
援軍也已經趕了過來:“怎麼回事,哪裡有敵襲?”
當先的校尉老遠就看到這邊的情形不對,先就喝了一聲出來,等趕到邊,才看清了站在烽火下的人,不由驚訝一聲:“秦衛官,你怎麼在這裡?”還帶了一個女人……
秦思源已經連手都舉不起來了,聲音嘶啞地急忙喊著:“徐校尉,趕緊帶我們去見將軍,有重要軍情!”
沈謙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心裡總有一塊空空的,又沉甸甸地難受,當營帳外響起靖風急匆匆的腳步聲時,他已經睜開了眼,挺身坐起,沉聲問了出來:“出了什麼事?”
“將軍,秦思源回來了,說有重要軍情!”靖風聽著將軍似乎早就醒了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還帶了一個女子回來。”
阿昭?沈謙立即罩上了外衫:“人呢?”
“正在趕過來,馬上就到了。”
沈謙手有些發抖,打了兩下才打燃了火摺子點亮了燈,這時也回過神來了,秦思源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定然不是阿昭,不然靖風一定會直接稟報是帶了阿昭回來了。
秦思源是跟徐校尉同乘一騎過來的,一晚上不停歇的划槳,他的兩條胳膊已經腫了,現在幾乎失去了知覺,跟在他後面的心蘭也是差不多。
秦思源臉上只有焦急,並沒有悲痛,即使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他後面的女子果然不是阿昭,沈謙的心也安定下了大半:“思源,趕緊報情況。”
秦思源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把阿昭和他商量的計劃說了出來,自己的手已經動不了了,只能讓靖風從他懷裡取出了幾片大葉子包的幾張紙出來。
葉片已經被他的體溫烘得幹萎了,外面卻溼漉漉地沾滿了他的汗水,裡面包的幾張紙都有些被透進的水氣浸得有些發軟了,靖風小心翼翼地把幾張紙開啟,按著秦思源的指點拼放好了。
沈謙一眼就認了出來,是秦雲昭的手筆,一幅島勢圖,一幅航線圖,島勢圖畫得清清楚楚,何處有關隘險要,何處大致有多少兵力駐守都標在了上面,航線圖就標註得模糊了不少。
“從水寇到咱們這兒的航線,我記在了腦子裡!”秦思源見沈謙盯著航線圖皺著眉,連忙出聲說明,“等我手能動了,我可以畫出來!”
軍醫已經被請來了,叫了藥童一起上前用藥酒幫秦思源揉了一遍胳膊,說他底子好,休息了一天應該就沒事了。
沈謙點了點頭,立即吩咐了下去,十萬火急地從興州大營那裡調取物資,同時徵調軍中和東野所有會做木工活的工匠,加緊趕造船隻。
一番吩咐罷,沈謙這才注意到跟在秦思源身後,也是一身汗淋淋站著的女孩,還不等他以目示詢秦思源,女孩已經落落大方地上前行了一禮:“心蘭見過沈將軍,家父是高連部落的金失名。”
金失名?原來這女子竟然是高連頭人金失名的女兒。沈謙打量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金姑娘,剛好你部落的黎長老在這裡,我讓人帶你去見見他們。”
心蘭的眼中露出喜色,應了聲“好”,又看了秦思源一眼,見他衝自己點頭,先跟著來人過去了。
沈謙不動聲色地將兩人的目光交匯看在眼裡,等心蘭走遠了,才突然問了秦思源一句:“思源喜歡她?”
秦思源一怔,脹紅了臉點了點頭,沈謙幽幽嘆了一聲:“那你也知道她父親是高連的頭人吧?她父親……似乎是很不待見我們大夏人啊。”
“剛開始不知道,後來知道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