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臨時又反悔。”
張氏咬牙應了:“不反悔,杜少爺。”
上回這杜楊來找了她一趟,說是受月兒所託,給她在城裡找個營生。杜楊當時就給她說了,她這年紀進了城裡,找什麼營生都不好生活,不如簽了身契進了杜家,他可以不僅可以幫她安排個輕省的活計,還能讓她時時跟秦明月見著面。
只兩點,一是她這年紀大了,進杜府要籤死契,二是她不能跟秦明月相認。畢竟當初秦明月進府的時候,秦家只說她娘是不在了的,這要抖出來還在,還買母為奴,說出去可就不好聽了。
秦明月是貴妾,並不是那等幾代都是奴才秧子的賤妾,要被別人知道這事,絕對會被人拿來說嘴的。所以杜楊當時跟張氏提出這兩條後,張氏猶豫了一陣,說要好好想想,這會兒過來,顯見得是想通了。
張氏確實是想通了,女兒在杜府裡沒人知心人手幫忙,哪怕再得杜千戶寵愛,也禁不住那些暗箭難防,她在重山屯過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跟了進來,一是看著女兒免得她吃虧,二是兩人一起出力,再加上有杜少爺在這頭照拂,也能讓女兒儘快在杜家立穩腳跟,立穩了腳跟,才好往外面伸手,好好出那口怨氣。
聽到杜楊這樣問著,張氏馬上就咬著牙齒答應了。杜楊見她應得堅決,叫來身邊的小廝讓帶去找杜柳,只說是他一個朋友的遠親,如今年紀大了孤苦無依,讓妹妹幫他圓個面子,就安排著照應後園子,做點輕省的活計。
家裡這攤子事,正是杜柳幫著管的,見張氏願意籤死契,問了身家清白,又有哥哥的面子在那裡,杜柳就讓管事媳婦收了人,自己跟陳雪娘那裡報備了一聲,把張氏安頓到後園子那一排雜房裡住了下來。
秦明月剛從陳雪娘那裡立了規矩回來,斜刺裡碰上管後園子的婆子正帶了張氏去安頓,孃兒兩個碰了面,均是歡喜,只礙著有人在,不敢露出來。
行了禮等秦明月先走了,管後園子的婆子才給張氏介紹起來:“這是老爺最寵愛的秦姨娘,不比其他幾個姨娘是賤妾,這個是老爺抬回來的二房,是貴妾哩,可惜啊,長得再好,這妾就是妾,怎麼也翻不出太太的手掌心,我跟你說……”
反正她只是個管園子的,那些事橫豎跟她也沒有關聯,那婆子絮絮叨叨就把秦明月幾回挨罰的事說了,只聽得張氏心頭火一陣陣地往外冒,忍不住就插嘴說了一句:“那老爺也不幫著月……秦姨娘說說話?”
婆子奇怪地看了張氏一眼,只當她是看著秦姨娘長得好,所以心就偏向那一邊去了,噗地笑了一聲出來:“太太可是當家主母,掌著後宅的事呢,再說哪一樣她都是依著規矩來的,誰能挑得了一個錯?
男人啊,在外面是天,可在後宅裡頭,太太才是那天呢!你啊,以後在這裡幹久了,就知道了。咱們管後園子的,尋常也沒有什麼門路,也別想著什麼油水,你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這府裡頭的是非可不是咱們能管的,頂多聽個樂呵就是……”
杜府的後園子並不算大,尋常只得她一個人管著料理著,因為不是份好油水的差事,那些個婆子丫頭也不怎麼跟她來往得密切,如今好容易得了一個人過來,還是做幫手,婆子自然抓著就好好絮叨了起來。
張氏如今也學乖了,慢慢忍住氣,一件件聽在心裡,細細開始盤算起來。她後來在重山屯單獨過這一段日子,心裡算是想清楚了,春生人死不能復生,可她還有三個兒女吶。
老大秦勇山人老實,雖然常來重山屯打個望,給她做些重體力活計,可不跟她貼心;老二秦勇林自進了城,說是太忙,來了一回後就再沒來過了,倒是白瞎了她以前疼他;只有月兒,進了城還念著自己,居然還請動了杜家大少爺來幫她找營生,也不虧她以前獨獨疼這個女兒。
女兒如今處境不好,她自然是要來好好相幫的,畢竟女兒年紀小了,好些事體想不到那麼深,有她在旁邊幫著參詳著,才好一步步在杜家站穩腳,這日子還長著呢。
還有勇林那裡,今天是緊著月兒的事,沒想到一來就進了府,等哪天她安頓好了,也得找個時間出去找找他,他就這麼個妹子在城裡,可得跟他說道好,該看顧月兒的他的儘量看顧,月兒這裡好了,也能多提攜他那頭不是?
秦勇林正有煩悶,城裡最近一家叫清荷坊的起勢了,把祥雲閣的生意擠掉了不少,特別是那種帶了一點點皮毛的春裝一推出來,那些太太小姐們也不怕貴,一窩蜂地擠過去買或訂製衣裳。
哪怕祥雲閣也仿做了一些,偏偏不知道清荷坊那邊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