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經常產些好皮毛麼,我來尋幾張好皮子好帶給師孃……”
沈謙氣笑了起來:“好小子,你還知道打蛇打七寸了!”
“哪有,誰讓師父懼內……啊不,跟師孃恩愛感情好呢……師叔,在你的地盤上,你可得幫我啊!”華靈苦了一張臉,哀聲求著。
沈謙不置可否,先在正廳的主位上坐了,看著這師侄裝出一臉可憐兮兮地表情看著自己,眼前突然浮現起剛才那個只比師侄小了幾歲的、拼命壓抑著自己不肯哭出聲的倔強少年來。
“師叔?師叔?你倒是答不答應啊?”華靈見沈謙走了神,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沒規沒矩的!”沈謙一掌打掉華靈揮在自己眼前的手,看著他抱手呼呼叫痛,突然就問了一句,“你如今把你師傅的本事學了幾成?”
華靈一愣,旋即大言不慚起來:“你師侄我這麼天資聰穎,醫術高超,製藥一流,不說十成十吧,九成九是……”
“停!在我面前你少吹了。我問你,腰上這經絡快斷了,你可有辦法醫治?”沈謙也知道這個師侄天生就是繼承他師父衣缽的好料,就是嘴巴花花,還穩重不下來,所以他那師父才對他諸般搓磨,只恨不得華靈立即就變作個沉穩的性子。
聽到沈謙發問,華靈眼睛一亮:“師叔,要我能治,你是不是幫我給我師父那裡圓過去?”
沈謙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取了茶呷了一口:“等你治好了再說。”
“走走,那病患在哪裡,我現在就去看!”華靈聽著沈謙這口氣,覺得這事兒師叔應該就是答應了,一想到不用受師父懲罰,覺得這師叔人都帥了好幾分,雖然依舊是那一部大鬍子,看著卻可親的很,連忙拉著沈謙就要去顯身手。
沒想到自己這師侄的醫術已經能到了這程度!沈謙想起那拼命不哭出聲的少年,心中略輕鬆了一分,那倔強的樣子,很像當年的自己……
那秦思源還有那麼個不靠譜的妹妹,自己如果不對他伸出這一援手,怕是這麼一個好少年就此毀了。那個丫頭雖然令人鄙夷,到底跟這當哥哥的是兩個人,自己還是能幫就幫一把吧。
秦雲昭剛才暴罵了哥哥一頓,然後匆匆跑了出來,她怕自己在那裡再站著,就會忍不住當著哥哥的面哭出來,那樣只會徒增哥哥的傷心。
等跑到無人的角落,秦雲昭就忍不住嘩嘩地掉了眼淚,不過很快就收拾了情緒,連臉上都收拾乾淨了,又轉回那病房去。萬一哥哥受不住她這麼重的話,真的尋了短見呢?那豈不是適得其反了?
一想到還有這種可能,秦雲昭心中就有些發急,三步並兩步地跑了回去,才進門,就看到秦思源背後墊了一床棉被半躺著,正從羅奕手中接過湯碗打算喝湯,見她來了,先努力對她扯了個笑臉:“阿昭,我飯都吃完了,羅大哥給我帶了雞湯,我正在喝呢。”
秦雲昭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急忙背過身揩了眼淚,這才轉回身來:“好,我就知道哥哥最堅強了!咱們好好地養著,一定會好的!”
見秦思源喝完了湯,羅奕連忙接了空碗過來,先收拾了下去,給他們兄妹兩個留了空間。秦雲昭走過去坐在床沿邊握住了哥哥的手:“哥,剛才我不該罵你的,我錯了!”她還是性子急了些,不該半點沒有緩衝就用了激將法,明知道哥哥乍聞噩耗心中難受得緊,她應該再好好勸勸哥哥,給他說道理,而不是直接說那些傷人的話來激他。
“你沒錯,阿昭!”秦思源反握住妹妹的手,“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一時想差了。你以前說過,看不起自殺的人,死的勇氣都有,為什麼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呢?哥想通了,我們兩個在這世上相依為命,一定要活得好好的,爹會在天上看著我們吶……”
秦雲昭將頭伏在哥哥的手掌上,任由淚水恣意地流出來,打溼了哥哥的手,浸溼了下面的被單……半晌,才抬起一雙有些紅腫的眼睛來:“哥,你答應我,以後再不許說這些尋死的話!”
秦思源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了撫妹妹的頭:“好,我答應你!以後我要是再說這些,我就是小狗!”
秦雲昭撲噗一聲笑了出來,素來穩重的哥哥,說出這樣童稚的話來,不過是看她剛才哭得傷心,故意這樣說了逗她開心……秦雲昭的眼睛又酸了起來,連忙低了頭:“我還沒吃飯的呢,我先把飯菜拿下去熱熱,就在廚房裡吃了,我很快的,馬上就吃完來看你。”站起身就端了那碗飯菜,奪門而走。
阿昭!秦思源咬緊了下唇,傻阿昭,以為低了頭,自己就看不到她落淚的傻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