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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欄上磕的“哐哐”響,提高了聲音咒罵起來:“兩個夯貨,就想著吃吃吃,吃飽上路食好上路!”

劉翠翠呆了一呆,一股子火氣從腳底板一直衝到頭頂上來,把手中的雞毛一扔,扭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秦勇林瞧見她神色不對,跟了進來:“翠兒,怎麼了?”

劉翠翠忍不住就伏到男人懷裡哭著把剛才聽到的話說了:“……不就是兩隻雞嘛,雞都死了還不能讓我們吃?你娘就那麼咒我吃上路食!我這才嫁來幾天哪,是不是非要臊得我吊死了她才舒服!”

秦勇林連忙來勸:“別哭了,娘可能是無心的,不是說你。”“不說我說誰?”劉翠翠氣忿忿的,“我看這家裡,除了陸春生、小姑還有爹,剩下的幾個她就都是這樣想的!恨不得沒了我們她心裡才舒服吶!”

秦勇林想起原來娘也常揹著爹數落他和大哥只會在土裡刨食,沒有陸春生機靈,能在城裡做活的話,心裡也硌應,悶悶地說了一句:“她不就是嫌我們沒有出息麼!也不看等她去了要進誰家的祖墳,要誰逢年過節給她燒紙供香的!”

劉翠翠聽到男人把這話都說出來了,連忙擦了眼淚,又往門外看了一眼:“勇林哥,快別說這話,小心人聽了去。我就是一時心裡悶了會兒,跟你說說就好了。”

小兩口正在說著貼心話,冷不防秦永德在上房裡暴喝了一聲:“張蓮香你給我進來!”張蓮香是張氏的閨名,發生了什麼事這麼讓公爹生氣?劉翠翠嚇了一跳,和秦勇林對視一眼,一時又不敢走出去,連忙扒在窗戶邊看。

張氏正在女兒的房間裡換衣服,聽到秦永德這一聲大喝,心裡突地一跳,看了女兒一眼,衝她擺擺手,自己先走進了上房,剛進房門臉上就捱了一記耳光。

聽著這清脆的一聲響,張氏不由捂了臉愣住了:“當家的你瘋了?”她嫁給秦永德十大幾年了,雖然也有紅臉吵嘴的時候,可秦永德不是那種賴漢,從來就沒對她動過一根手指頭,這會兒冷不丁的一個巴掌扇了過來,還是當著房間裡秦思源、秦雲昭兩兄妹的面,張氏的臉都紅得要滴出血來了。

“我瘋了?”秦永德喘著粗氣,揚手格開了秦思源的相勸,指著張氏手指頭抖了起來,“你說,那吳桂花怎麼知道那趙清婉熱孝裡頭改嫁的事?!”

秦永德剛才被阿昭拖著源哥兒哭到自己面前,心裡就咯蹬了一下,這事兒,源哥兒和阿昭在來的那天就跟他一個人說了,兄妹倆自個兒絕對不會把這事說出去,何況這才來得幾天,跟村裡的人都不熟,扯淡都扯不到這上面來,那吳桂花怎麼就能揪著這個那麼破口子地辱罵阿昭呢?

秦永德轉眼就想到了,那天自己那婆娘還一直在窗戶外面轉悠來著,也聽了不少話去,那天晚上,似乎就這事張氏還說了一句,他不想提這事兒,也就沒搭話,可他萬萬沒料到,張氏竟然會把這種有損侄兒侄女名聲的事給傳了出去,還教吳桂花拿來戳阿昭和源哥兒的心窩子。

見阿昭哭得傷心,源哥兒也是強忍著怒氣的樣子,秦永德心頭的火騰騰地就燃了起來,永忠去了,就留下這兩個兒女,託到自己這裡來,外人撒潑自然有對付的辦法,可這家裡人還往親人身上捅刀子,怎麼不教這兩個孩子委屈死?

秦永德一聲暴喝把張氏喚進來,忍不住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有你這樣當伯孃的嗎?拿了源哥兒和阿昭的傷心事去往外揚,你還有個長輩的樣子嗎?”

這件事,張氏那天知道後,跟陸春生說過,還跟自己的女兒和二兒媳婦也說過,陸春生是不會在這村裡說什麼的,可到底是月兒還是劉翠翠說出去的,還是兩個都往外說了,張氏也估不定,一時就沒想好要不要把劉翠翠拉出作替罪羊。

張氏還在懵著,秦明月已經砰地一聲就掀開上房的門闖了進來:“爹,你做什麼打娘!他們的娘難道不是熱孝裡就跟人跑了的?!自己做得醜事,還不許別人說得嗎?”

見女兒竟然會這樣說,秦永德的胸口氣得幾乎要炸開了:“明月你是這麼想的?你就不想想源哥兒是你的親堂哥,阿昭是你的親堂妹?!他們都是你的親人!”

“他們是親人,娘就不是我親人了?”秦明月氣呼呼地喊著,“你就為著他們兩個打了娘,你讓娘今後的臉面往哪兒擱?”

“臉面往哪兒擱?她到外面傳那些閒話的時候,她想沒想過源哥兒和阿昭的臉面往哪兒擱?外人再怎麼撒潑咱們都不怕,怕的就是被自己的親人往心窩裡捅刀你知不知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拎不清的女兒!”秦永德見女兒跟自己犟嘴,心裡更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