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禮:“原來源哥兒是要走武舉路子的?真是失敬……”
他尋常訪友會文,彼此之間都是這般說話打交道的,已經形成了習慣。秦雲昭看他一臉少年稚氣,說話卻顯得有些老氣橫秋的,終於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向大哥,你每天要揖多少次禮啊?”
向晨峰的臉轟地紅了起來,秦思源已經輕斥了一聲:“阿昭,禮乃得事之體,你不可胡鬧。”秦思源知道走文舉的人多好面子,怕向晨峰心裡生了惱,因此急忙代妹子道歉,“阿昭被我寵壞了,盡說些小孩子話,向大哥莫怪。”
“沒有沒有!”向晨峰不敢受這致歉,剛想伸手揖禮推卻,想起秦雲昭剛才的話,才舉了一小半的手又硬生生放了下來,訥訥解釋,“我不會怪阿昭妹妹的!”
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覷了秦雲昭一眼,見她纖長的手指正繞著垂在胸前的一支小發辮玩兒,見他偷眼看來,櫻唇又忍不住彎彎地往上翹,向晨峰急忙垂了眼,心裡一下子跳得厲害,這會兒連耳朵根兒都紅了。
他雖然別過了頭去,可秦雲昭早看見向晨峰一雙通紅的耳朵,頓時生出一種自己在調戲良家少男的罪惡感,見他這麼容易紅臉,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好笑。
向晨峰穩了穩心神,這才慢慢回答:“我一直沒聽說過有興州城裡有武舉的學堂。”
秦雲昭不由驚訝地“咦”了一聲;這一路行來,大凡大些的城鎮,多是有專門教授武舉的學堂的,興州城是邊關重城,昨天雖是匆匆一看,也知道頗為繁華熱鬧,怎麼會反而沒有武舉的學堂呢?
“武舉辛苦考出來,也就是任從七品的武職,還要花費不少銀錢;可要是進了興州軍從軍,不僅有餉銀拿,要是捨得吃苦,自己又有些基礎,得了沈將軍的賞識,也容易掙個官職出來。”向晨峰仔細解釋著,“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興州並沒有武舉的學堂吧,有意走武官路子的,早早就進了興州軍了。”
“沈將軍?”秦思源有些好奇起來,“是興州軍的統領?”
“呃,是的,不過他正式官銜是興州都指揮使,因為還有一個御賜的‘定北將軍’的稱號,所以興州都稱他為沈將軍。”向晨峰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說了出來,“聽聞沈將軍是武侯沈進的庶子,出身名門,自十年前來興州,不僅作戰英勇,而且素有智謀,如今這職位是他自己真刀實搶拼殺出來的,更難得沈將軍治軍嚴而公允,識人又明;因此興州的兒郎都是直接從軍的,並不想走武舉的路子。”
聽了他一番解說,秦思源的心裡不由動了一動,按夏朝律,男子十五為丁,可立戶,可投軍,要是他去從軍……也不行,等他十五,阿昭也只得十三歲多,還不到十四歲,到時阿昭可怎麼辦?
秦雲昭不知道哥哥的糾結,只抓著向晨峰求科普:“向大哥,都指揮使是多大的官兒?興州城最大的官兒嗎?”
“是正三品的武官實職,沈將軍主管軍事,興州還有正四品的布政使,掌政和刑獄。因為興州特殊,是邊塞重城,所以才如此設定;我聽說內地別的幾處,都指揮使都與布政使一樣是正四品官職。”
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這個沈將軍手下有興州軍,而且官銜也比興州布政使要大,那還不是在興州橫著走了?秦雲昭很快弄懂了興州的政局形勢,見向晨峰對這些能夠侃侃而談,並不是一味死讀書的呆子,忍不住又誇了他幾句。
向晨峰頓時又紅了臉,看得秦雲昭有些抓狂,這回她可真沒說他什麼啊!表揚也不行啊?
秦思源瞟見妹妹一臉無奈的表情,也有些想笑,趕緊拿話岔開了去。
等到了村口,果然見到好幾個已經在那裡搭騾車的人,見馬車過來,就忍不住猜測秦永德這侄子是不是以後也打算做趕車這一行當,有幾個心急的,已經上前去問起價來。
秦思源連忙解釋:“只是自家進城,並不打算載客拉人。”不敢多寒暄,怕攪了騾車生意,急急趕車走了。
趕騾車的王大伯臉色這才好看了,他家這平板騾車要跟馬車比,那就是QQ和Q5的差別了,得知秦思源不是搶飯碗的,心裡這才安定了。
兩個還沒提出搭便車的婦人有些不甘心地站了回來:“我看永德那侄女兒也坐在馬車裡呢,他那侄子也不講究,沒個大人陪著,怎麼就搭了峰哥兒上車呢?”
另一個好事碎嘴的就笑了起來:“你懂什麼,人家這才叫講究呢!他那侄女兒長得怪好看的,人家怕是一來,就瞄上了峰哥兒了。數遍咱們靠山屯,峰哥兒可是頂頂好的小夥子!不讓他搭便車,難不成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