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夥計,掙不得多大的家用,不願意跟了他吃苦。
所以這才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拖著就沒談妥親事,現在就連勇山、勇林兩個,比春生小了一歲多,都已經成親了,春生那裡還一直沒有音信;張氏時常想著就心急。
聽娘一想就想到親事,陸春生不由一頓:“這事兒呆會兒我再跟娘說,我先跟娘說另一件好事兒,我們店裡要提二掌櫃了!”
張氏怔了怔,臉上露出喜容來:“你要當二掌櫃了?”
陸春生嘿嘿笑了聲:“那哪兒就成呢,這不是回來跟娘這裡找些銀錢嗎,我把大掌櫃那兒打點好,他跟東家一說,就可以把我提上去了!”
“你平常月錢都是一個人用的,店裡又包吃住,你就沒攢下錢來嗎?”提到銀錢,張氏一臉審視地看著兒子。
陸春生訕笑著解釋:“你兒子結交朋友花費也大啊,在城裡樣事都要錢,我攢是攢了一點兒,這不是不夠嘛!”
“結交什麼朋友?我可警告你,你要學那些敗家子花裡胡哨地亂花錢,我可饒不了你!”張氏板了臉,生怕兒子交些狐朋狗友地學壞了。
“娘,你當兒子是什麼人吶!我不是想著不能一輩子做夥計,也要跟人家學著生意往來嘛,這還費了老鼻子的勁兒,才能跟人家處一塊兒哩!”陸春生對張氏的話不以為然,只著急地問,“娘,你就說你給不給我錢去打點嘛!”
張氏想著兒子的話也挺有道理,不由放緩了語氣:“你要多少?我可告訴你,多了可不行,大數上你叔可看著呢!”
陸春生一見有門兒,忙湊了近前:“十兩,就十兩就行了!剩下的我那裡再湊湊,給掌櫃準備一份厚禮,他一定跟東家說好,提我當二掌櫃!”
要是原來,兒子說要十兩,張氏也拿不得,這鄉下娶個媳婦也就不到十兩哩,家裡買了牛,又連著娶了兩個兒媳婦,家裡統共就那幾十兩的家底,每日裡開支都差不多,驟然不見了一大錠銀錢,當家的肯定看得出來。可這會兒,她剛收了秦思源送來的一百兩銀票,有了些底氣,眼睛也大了,心裡不由也有些活動了。
陸春生連忙又哄又許諾:“娘,兒子這時候當了二掌櫃,以後就能進一步當大掌櫃了,等攢夠了本錢,自己開個店都行。到時把你也接我那裡去住幾天,享幾天城裡老太太的福,回來你在這村裡說道,臉上也有光啊!誰不得羨慕你養了個有出息又孝順的好兒子!”
張氏想著那光景,臉上也露出些笑意,被兒子又纏了纏,總算點頭答應了:“今天晚了,明兒等你叔去地裡做活計了,娘再找給你。可不許說出去!”
“哎,我知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陸春生見事情辦妥了,嘴巴更像抹了蜜一樣,一串串好話把張氏哄得笑得合不攏嘴,這才慢慢問起秦雲昭來,“娘,是不是叔的侄兒侄女都過來投奔這家裡過活來了?先我還撞見了那姑娘呢,也不知道是些什麼光景?”
一說到這個,張氏就垮了臉:“什麼光景!爹死了,當孃的跟人跑了,這兩個沒了依靠,就大老遠地回靠山屯來了。男娃兒叫秦思源,有十四了,女娃兒叫秦雲昭,說是快十三了。”
“那他們,以後是不是就住在秦家了?”陸春生小心試探了一句。
“那可不是!在這兒白吃白住的,半大的娃兒跟個壯勞力一樣能吃!你叔還說,要幫他們娶的娶,嫁的嫁了才安心吶,他當家裡的銀錢是大風颳來的,月兒的嫁妝都還備不齊呢,還要鹹吃蘿蔔淡操心這兩個!”不說這事兒還好,一提起這事,張氏就覺得剜心兒地疼。
陸春生連忙又哄了兩句:“娘也不用急,等我當了二掌櫃,月兒要什麼好料子,只管到店上去取,算我這個當哥的給她添妝!”見娘緩了臉色,一邊看著她臉色一邊就慢慢說了出來,“娘,叔那個侄女長得可真好看,我聽大郎媳婦說,她做灶下活兒也挺麻利的。”
張氏悻悻地念了句:“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突然就回過神來,仔細看了兒子臉上的神色,“你念著那丫頭做什麼?”
陸春生還想著他娘幫忙呢,也不藏著掖著了:“你先不是問我看上哪家閨女了嗎,兒子這不是看上那丫頭了麼。”
“阿昭那丫頭?”張氏有些吃驚,連連搖頭,“不成不成,那不行!是女看娘,是禾看秧,她那娘都能熱孝裡頭跟人跑了,她也不會是什麼好貨!”
好不好的,就衝阿昭長得那水嫩嫩的樣子就是好!畢竟是做夥計出來的,陸春生心裡著急,腦筋也轉得快:“娘,你想想,阿昭要嫁人,叔要你給她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