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輕輕“嗯”了一聲,把手中的書本放下,接過熱茶暖在手上,微微鬆了肩膀往後靠了靠。難得今日休沐出來,可他心裡還是掛著手上漕運的事,年年漕運稅銀短缺得厲害,今年皇上有意整頓漕運司,怕是要有一番大陣仗了。
姚玉蘭見丈夫臉有疲色,連忙靠坐過來,輕輕給他按著肩頸:“三爺,今日既是休沐,你也不用……”
話未說完,馬車突然一斜,姚玉蘭猝不及防,額頭在車壁上狠狠撞了一下,沈瑞還沒來得及開口,隨行的護院就叫了起來:“有刺客!”
沈瑞一驚,連忙扯了姚玉蘭的手跳下馬車,見二十幾個黑衣人已經從小松林裡衝殺出來,當先那輛馬車上的車伕已經被劈成了兩截。
姚玉蘭忍不住驚聲尖叫起來。沈瑞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顧不得別的,扶著她上了長隨緊急牽來的一匹馬兒,自己也一躍而上,韁繩一抖就往來路上逃去。
先前聽得稟報過,來路上有支押鏢的隊伍,若是運氣好能逃到那裡,就可以呼救,更能許出銀子借了人手過來了!
倒是他失策了,本想著漕運整頓之事還在謀議中,誰知道這訊息透出來竟是這麼快,這些人十之八、九就是為著這事來的,偏偏今天他只帶了幾名護院出來!
聽到腦後風聲,沈瑞壓著妻子在馬上猛一俯身,一把大刀擦著兩人的頭頂飛過,哚地一聲釘入了路邊的大樹上。姚玉蘭身子猛然一僵,然後就軟倒在沈瑞懷裡,竟是臉色煞白地昏了過去。
身後追殺聲甚急,沈瑞心頭焦躁,第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偏愛從文,不好好習武了。
帶來的丫環婆子不頂事,幾名護院哪攔得住那二十來個黑衣人?等沈瑞衝出了那岔路口,那些黑衣人也已經趕了上來,偏偏秦雲昭押鏢的隊伍末尾還未離開此地,三方人馬竟是看了個正著。
黑衣人也沒有料到居然會遇到一支押鏢的隊伍,不過事已至此,見裡頭多是車伕,跟車的鏢師也不過三四個,當即一個手勢,一起掩殺了上來;只要全部滅了口,這次任務就成了。
秦雲昭耳朵靈,早聽到後面那岔路上有些動靜,見到那黨子黑衣人竟是打了全部滅口的主意掩殺上來,提了勁弩一個翻身就跳上了車頂,足下發力從一輛輛鏢車上一躍而過時,手中連射不絕,箭箭封喉,須臾已經射殺了十人。
她的連弩是左右各裝五支小箭,這時射完,再裝箭已經來不及了。這一下情況突變,那黑衣人的頭目見她來勢兇狠,嘴裡發苦,一個唿哨,留了兩人對付沈瑞那裡,其餘的人都向這邊撲來;秦雲昭扔了勁弩,將背後唐刀錚然拔出迎上前去。
剛才秦雲昭那一手,梁鏢頭已經被驚得呆了,見黑衣人衝上來,正要指揮鏢師們上前,秦雲昭已經清喝了一聲:“你們退後!”
這幾個鏢師的功夫她看在眼裡,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要受了傷,回頭還得清荷坊出銀錢來優恤,不如她自己上還來得便利些。
梁鏢頭自是沒想到都這會兒了秦雲昭想的還是這些,只當是她一輪弩箭射完,又要發什麼暗器了,畢竟許多走江湖的女子就是擅長暗器的;梁鏢頭以為她怕誤傷,連忙把人都喝到了這邊來,給秦雲昭空出了場地。
沈瑞胯下馬兒已經被砍傷了腿,只得見急抱著妻子滾下地來,勉強撿了把刀抵擋著。先前秦雲昭那連殺十人的情景他看在眼裡,知道遇到了高手,這時情形緊急,連忙呼起救來:“女俠救命……”
他一開口,秦雲昭就微一怔神,幾名黑衣人以為有隙可趁,搶步來攻,卻被秦雲昭一刀擊殺,直接就突進到了沈瑞身前來,解決了圍攻他的那兩人,將他護在了身後。
剩下的黑衣人不足十人,卻是迅速收縮隊形,齊齊向秦雲昭殺了過來。沈瑞武藝不精,懷中又抱著姚玉蘭,剛剛叫了一聲:“女俠小心!”秦雲昭已經鞣身進擊,不過片刻又殺了五六人,沈瑞心中驚詫至極,緊急又改了口叫出來:“女俠手下留活口!”
秦雲昭眉頭微皺,嘴裡叱了聲“咶噪!”,又殺了兩人後,手中還是收回唐刀入鞘,連揮帶打,用刀鞘斫斷了剩下那頭目的腿骨,把他先敲昏了,然後從綁腿上抽出匕首,提著那人的頭髮撬開嘴巴檢查了一遍,從他嘴裡挑了一粒黑色的藥丸出來,把那人扔在了沈瑞面前:“這人嘴裡含的有毒藥,他知道的事情絕對會讓你滿意。”
沈瑞本來差點以為今天難逃一劫了,沒想到不過兩盞茶的功夫,這形勢就發生了大轉折,眼前這蒙了面紗的姑娘瞧著應該年紀不大,身手卻如此厲害,僅憑一人之力,竟然將這一黨子殺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