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幾個人輕傷挽著重傷的,小心翼翼走了出來。
沈瑞先前還擔心會遇襲,誰知道一走出地牢,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就傳了來。館門大開,外面的風雨將掛在牆上的燈籠吹得東搖西晃,光影搖動下,一地的死屍和幾乎淌遍了地面的鮮血更顯得獰然可怖。所有人都不由停住了腳,有人還發出了一聲驚呼。
“愣著幹什麼!外面有馬車,你們快上去!我們馬上就下來。”秦雲昭帶了無雙淋著雨衝了進來,兩個人手中各提了一個碩大的皮箱子跑了進來,往閣樓上跑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誰只是輕傷的,把重傷的扶上第二輛馬車,然後上來幫我一下!”
淋著暴雨把人扶進馬車後,沈瑞想也不想地就返身向閣樓跑去,同時過去的還有兩個男子,一上到三樓幾人就愣住了,那兩個姑娘正開啟了箱子拼命裝著書。
秦姑娘的目標是這些書?沈瑞連忙跑過去幫忙,一邊又忍不住擔心地問:“漕幫的人呢?”
“學館裡的我都殺了。”秦雲昭手腳不停,嘴裡簡單解釋了幾句,“我們分工合作,你的人帶了些兵往總舵去了,我負責到學館這邊把你救出來。”
她知道沈謙手下有兩個暗衛借給沈瑞,沈瑞敢孤身前來,外面也必然會安排有接應,所以在沈瑞暴露了身份被擒了以後她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到外面轉了兩圈,果然發現了沈瑞原來佈置在外面等待接應的人手。
一番商議後,在沈謙那兩名暗衛的支援下,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帶了能調動的一隊兵丁直攻漕幫總舵,一路就是秦雲昭這裡,攻進學館裡救人。總之現在沈瑞被擒,大家已經是撕破了臉,只看誰先下手為強了。
另外幫著秦雲昭裝書的兩人聽到她的話,手上不由一抖,剛才他們出去送人上了馬車,馬車上也只有一個丫頭在那裡等著,而這學館下藏地牢,是漕幫的一處重要據點,尋常也有七八十個人守著,這女子竟然這樣都能把他們救出來……
想起剛才大廳裡那一地死屍,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手腳裝書。
兩隻碩大的皮箱,將白湖學館裡關於航海技術的書籍席捲一空,然後被秦雲昭堆進了第一輛馬車裡,見沈瑞和另外幾人也進了這輛馬車,秦雲昭一招馬鞭,利落駕馬遠去。無雙駕著第二輛馬車緊緊跟了上去。
馬車回的是沈瑞另外一處暗中的據點,剛讓人小心把皮箱子搬了進去,無雙就匆匆過來找秦雲昭:“姑娘,那個受傷最重的韋海生不肯上藥,要先見你。”
“見我?”秦雲昭微微一愣,跟著無雙走了過去。
韋海生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洗過了,新罩上的一件中衣上卻慢慢卻透出了血跡,一見秦雲昭過來,就通地跪了下來,將頭緊緊地叩在了地上:“韋家一門二十一口人命,袁家一門十四口人命,求秦姑娘相救!韋海生願意給姑娘做牛做馬,絕無半點怨言!”
先前那守衛的話,秦雲昭也聽到了幾句,可事情已經做下了,這時她最重要的事是保證沈瑞的安全,讓沈瑞安全地把漕幫的罪證帶回京都,她才能妥善脫身。
聽到秦雲昭沒有開口出聲,韋海生一顆心慢慢往下沉,一咬牙還是決定賭一把:“秦姑娘,我韋袁兩家都是海上出生,慣跑海路,姑娘若肯出手相救,我兩家願唯姑娘馬首是瞻!”
他先前瞧見秦雲昭和無雙拿了皮箱到閣樓上裝書。白湖學館唯一與外面不同的書,值得她們取走的書,就是航海技術類的書籍了。
這位秦姑娘身手實在神鬼莫測,學館帶守衛一起人手有八十多人,她居然能殺戮殆盡,把自己幾人救出來,韋海生從來沒見過還有誰有這等身手。
所以韋海生咬牙賭了這一把,把兩家人都擅航海的事給說明了,而且願意跟在秦雲昭手下做事。這樣的酬謝相較於兩家三十五口人命來說不算大,但是對於秦雲昭來說,那就是無法抗拒的誘惑了。
秦雲昭立時就動了心:“好,你把地址說出來!”
這三十五口人她必須要從那勞麼子少舵主手下救出來,而沈瑞的安全她也必須要保全。因此才上好藥的沈瑞馬上被她拉了出來:“我要去救人,把你留在這裡我不放心,你呆在我身邊,跟我一起去!”
這裡目前是安全,可誰知道漕幫總舵那邊打得怎麼樣呢?沈瑞一個文人,留在這裡給那邊又幫不上忙,萬一那邊失利,還可能被漕幫摸過來重新把他擒了。所以秦雲昭立即就帶了沈瑞出發,把無雙留在這裡見機行事。
風雨漸小,馬蹄聲急,微亮的曦光中,沈瑞瞧著在前面疾馳的秦雲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