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宣也感受到了瑞妃對他的態度轉變,所以他輕鬆愉悅地回到了鳳宜宮,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上午,夏侯宣精神飽滿地出宮去找齊靖安約會——照他的設想,在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裡,他這個待嫁的公主應該是不會再有什麼正經事要乾了,就是出宮約會、回宮睡覺,偶爾抽時間跟他的小弟們吃吃飯喝喝酒,再監督一下瑞妃為他準備嫁妝的進度……多麼瀟灑美好的日子啊。
孰料才一見到齊靖安,夏侯宣就聽到了一個令他心情沉重的訊息:郭令珣老將軍已經壯烈殉國了,陳長清扶靈回京,約莫就在這幾天,他們的隊伍便會抵達京城。
“昨天我出宮之後就聽說了這件事,街頭巷尾都有零碎的議論,許多人都不理解鎮北侯為什麼不願意送他幾十年的老兄弟最後一程,反而帶兵跑到北燕去了……”齊靖安給夏侯宣到了一杯茶,然後就肅肅然地坐了下來。
夏侯宣嘆道:“原來如此,之前我還覺得奇怪呢,陳老爺子許多年不問軍國事了,怎至於親率援軍去接應我們?我原以為他老人家主要是為了淑瑤而去,可淑瑤這都回京了,他也不跟我們回來,原來是因為不忍相送郭老將軍。”
齊靖安點了點頭,“侯爺定是最早知道訊息的幾人之一,可他卻是匆匆離京,還在我們面前談笑無忌,偏偏絕口不提郭老將軍,怎麼想都有種自欺欺人的感覺……就連陳大小姐都是昨天才知道這件事,據市井傳言說她當場驚慟得不能自已,一路哭著跑回家去了……你說我們要不要去侯府拜訪一下?”
“那當然是要的,”夏侯宣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又馬上搖了搖頭,“我們一起去不大好,還是我一個人先去侯府陪陪淑瑤,你等陳將軍扶靈回京之後再正式上門弔唁吧。”
齊靖安自是毫無異義,兩人這便分開了——想想也是,他們二人正值蜜裡調油的時期,即使不是故意秀甜蜜,只要待在一處,氛圍也是甜滋滋的;而鎮北侯府裡的氣氛肯定是沉重的,他們倆若是一起去,那就實在是太不知禮了。
又過了幾日,陳長清回到了京城,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精神狀態也很差,所以一回來就避不見客了。不過陳長清跟夏侯宣怎麼說都是平蠻軍的左右將軍,而此番陣亡的正是他們的大將軍,所以陳長清誰都可以不見,唯獨夏侯宣卻是一定要見的,也就是從他的口中,夏侯宣終於知悉了郭令珣在西蠻的戰果……
總結來說,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震撼!
夏侯宣在北燕的表現已是很亮眼了,可郭令珣在西蠻的表現卻是更加誇張:僅憑六萬人馬,平蠻大將軍就把西蠻弄得四分五裂、國不成國了!
不得不說,在此之前,夏侯宣真是大大低估了郭令珣的本事:原來這位縱橫沙場幾十年的老將,並不是因為一時熱血上湧就頭頂著欺君之罪、拉齊兵馬去西蠻送死了,實是因為戰機稍縱即逝,才令他不得不冒險激進!
“早在去年冬季,西蠻的老國主病逝,新國主繼位,郭叔叔立時就上書朝廷請戰了,想要一開春就大打一場,為我大魏除一毒瘤……結果呢?樞密院裡的蠢材們毫不留情地駁回了他的請求,要不然他也不會孤注一擲了!”提起郭令珣,陳長清滿眼都是哀色,但乍一說到“樞密院”這三個字,他就咬牙切齒、滿臉兇光。
話說郭令珣看準的戰機確實是很不錯的——兩代西蠻國主新舊交替,而且老國主還給新國主留下了好幾個麻煩的叔叔和一堆不怎麼聽話的老臣……自老國主去世後,這些西蠻的權貴們紛紛齊聚在他們的王庭吵吵鬧鬧、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若是大魏能夠趁機派兵突襲西蠻王庭、把他們包成餃子統統幹掉,可不是爽極了麼?
但樞密院既然不批准,郭令珣本來也沒打算豁出老命的:再看看情況也行,說不定西蠻人吵著吵著就自己分裂了呢?那就更好了。
“誰曾想,那西蠻的新國主竟是一個梟雄般的人物!才幾個月下來,那傢伙就把他的叔叔們全數壓服、逐一勸離了王庭,然後又開始清理朝堂、收攏大權、籌練新兵……這樣下去哪還了得?若是放任虎崽子長出尖牙,最後流血的還不是我們?!”陳長清臉色鐵青地說。
正是因為看到了西蠻新國主的可怕潛質,所以郭令珣才決定非要把他掐死在搖籃裡不可,即使拼上老命也在所不惜!
一個多月以前,當夏侯宣正在寧京城下與北燕人短兵相接的時候,郭令珣便憑著穿越戈壁的神來一擊,攻破了防備不足的西蠻王庭、火燒了西蠻王宮!而後,當西蠻國主的各位叔叔們分別帶著兵馬前來“勤王”之時,郭令珣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