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叫我小黑的主人好了,我喜歡這個稱呼。”跟愛馬親熱了好一會兒,那小子才撇著嘴看過來。
夏侯宣眉頭一皺,“說是要效忠於我,卻連名字都不肯透露,這就是你的信譽?”那小子的大哥見狀有點心急,張口就想說些什麼,大概是準備替他弟弟做自我介紹吧,不過夏侯宣卻抬手示意他住口,而繼續以凌厲的目光盯著那小子,說:“又或者,你是不敢正視自己的失敗,心裡對我仍舊不服、仍有不滿?!”
那小子略有幾分心虛地說:“你的功夫確實好,我是服氣的,可你差點兒害死了我的小黑……”
“你不也差點兒砸爛我的頭?”夏侯宣冷哼了一聲,續道:“現在你的馬沒事,我也沒事,這不是皆大歡喜麼?做什麼還要小氣吧啦的,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我當然是!好吧好吧,我叫凌遠……”這桀驁不馴的小子終於向夏侯宣低頭了,說了名字後,他拱手道:“參加主公!”
夏侯宣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裡也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收服這狼崽子了,剛才打得很是激烈、現在他的胳膊又酸又痛,差不多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呢——不過這也正說明凌遠的實力好,調…教一番就是一員虎將,值了。
凌遠的哥哥這時也拱手道:“小人陸天石,參加主公。”
咦?這對兄弟竟是不同姓的,看來其中必有故事。不過夏侯宣暫時沒問,而是先讓自己那五千兵士繼續去糧庫裡搬糧食,之前還沒搬完呢;又讓陸天石安排他們兄弟倆帶來的那兩千餘騎兵下馬休息,讓軍醫幫凌遠包紮傷口。
一切妥當後,則是時候該吃午飯了,餓著肚子趕路肯定是不行的,於是夏侯宣乾脆就命火頭軍用這石嶺關大營裡現成的鍋灶來燒飯做菜,讓全軍飽吃一頓之後再行開拔。
正午時分,大家夥兒圍坐一圈,一邊吃飯、一邊閒聊,實是拉近關係的好時機。
“什麼?你是公主!”聽了夏侯宣等人的自我介紹,凌遠不可置信地跳了起來,“哥,哥!我們認的主公竟然是公主!是個姑娘!”
陸天石把凌遠拽回位置上坐好,低聲說:“平蠻右將軍本就是長公主殿下,此事天下皆知。之前我明明告訴過你的,你當時還狠吃了一驚呢,怎麼全忘了?”
凌遠愣愣地想了一會兒,說:“哦!我想起來了,其實我並沒有全忘,就是一時之間沒能對上號……我、我居然被個姑娘打敗了!”
“臭小子,你敢看不起女人?!”陳淑瑤眉毛一豎,叉腰怒道。
“不不不,”凌遠連連搖頭道:“女人是很偉大的,尤其是做了母親以後……可、可我從沒想過姑娘能有這麼厲害,而且主公……公主殿下也完全不像個姑娘啊!”《
夏侯宣聞言心中一震,而在場比他受到更多震動的尚有另外兩人:其一是正在一旁幫大家盛飯的若妍,她是知道真相的,所以才會隱隱不安;其二則是齊靖安,他忽而若有所思,暗暗地打量著他的心上人……
“哈!那你看我像是個姑娘嗎?”陳淑瑤全沒察覺到半分不妥,大大咧咧地笑道:“你小子之前還說公主是個娘娘腔呢,變卦這麼快,很有馬屁精的潛質嘛!”
凌遠看了看挽起袖子、叉著腰的女漢子陳淑瑤,再看了看脫去盔甲之後換上了一身束腰騎馬裝、坐在一旁柔和淡笑著的夏侯宣……好吧,剛才他那一瞬間的感覺,大概是搞錯了吧?
說說笑笑間,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陸天石開始說起他跟凌遠的故事,大家都聽得很認真,除了個別的某人還有些神思不屬以外……
原來陸天石跟凌遠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是分別跟各自的母親陸氏和淩氏姓的——至於他們兄弟倆為什麼都不跟他們的父親姓?那是因為他們的生父……其實是西蠻人!
眾人乍一聽到這兄弟倆竟有西蠻血統,俱是吃驚,尤其陳淑瑤想到了她的郭爺爺,神情一時間複雜至極。但在夏侯宣的約束下,大家都沒有打斷陸天石的講述,而是靜靜地聽了下去。
兄弟倆的母親陸氏和淩氏都是隴州人,她們二人原本是隴州一商戶的妻妾。二十多年前一次西蠻擾邊讓陸氏和淩氏失去了她們共同的丈夫,而且還讓她們被一個西蠻小部落的首領擄走,帶回漠北草原住了幾年帳篷……
就是在那幾年中,陸氏和淩氏分別為那個部落首領生下了兒子,便是陸天石跟凌遠這兩兄弟了。
不過即使陸氏和淩氏雙雙生下了兒子,那部落首領也不會對二女產生什麼感情的:說實在的,兩族人之間連語言都不怎麼通,那西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