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安在乎得很,齊靖安也對公主愛得不行,真是好啊真是妙……”她哼著戲曲,腳步輕快地走了。
是夜,親兵們驅馬圍成一大圈,將裝著糧餉的大車和將軍、從屬官們的帳篷護在中間。由於只是暫歇一晚,所以搭起來的帳篷並不多,大多數親兵都要露天打地鋪、睡在自己的馬兒旁邊。好在這秋初的氣候還算適宜露營,不至於讓兵士們太辛苦。
用過飯後,眾人各自休息。
吃夠了烤兔子的陳淑瑤挽著夏侯宣的手,硬是跟著回到了他的帳篷,說是要跟“好閨蜜”睡一張床、聊悄悄話。
帳篷裡的若妍對陳淑瑤投以不滿的目光,卻又不好直接出言趕人,只能悶悶地杵在一邊。
“想說什麼隨便說,說夠了就回你的帳篷睡去。”夏侯宣當然不可能跟一個女孩子同床共枕,他非常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這臨時的床鋪本來就小,我一個人睡都嫌窄。若是再添一個你、擠擠挨挨的,我還用得著睡麼?”
陳淑瑤咕噥了一聲“嬌氣”,卻也不再堅持,跟夏侯宣一起坐在了床沿邊,道:“今天惹得那倆漢子鬧了起來,是我慮事不周、稍魯莽了些。可正所謂堵不如疏嘛,我看你那表哥經此一遭也想開了些……所以我也算是功過相抵了吧?”
夏侯宣哼了一聲,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什麼堵不如疏,分明是你調皮想看戲……險些傷了靖安,你也欠他一次,必須得還!”
“什麼啦,你重色輕友!”陳淑瑤抗議道,她眼珠子轉了轉,又說:“這樣吧,我送你個禮物,就當賠禮道歉咯。”
“你是欠了靖安的,送我禮物有什麼……”句末的“用”字尚未說出口,夏侯宣就怔住了,他看著陳淑瑤拿在手裡的那個木雕小人,好半晌才眨了眨眼,語氣莫名、若有所指地說:“這不是你的東西吧,怎麼能給我做禮物?”倏爾想起齊靖安的木雕技藝,他的心臟不自覺地漏跳了一拍。
“嘿,我把這個送給你,讓你知曉他的深情,可算是不欠他了吧?”陳淑瑤也眨了眨眼,把木雕小人往夏侯宣的手裡一塞,然後就很自覺地離開了帳篷。
這木雕小人活靈活現,就連嘴角的笑紋都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雕刻者傾注了很多情意。夏侯宣將之捧在手心裡,忽然覺得很有幾分燙手的感覺……事到如今,他怎麼可能還不明白齊靖安的心思?難怪了,齊靖安明明性子豁達,即使對紀彥平的第一印象不佳,也不至於會主動找茬、讓對方難堪,可他偏偏就這麼做了,原來是因為視對方為情敵啊。
一時間,夏侯宣的表情非常複雜。
而另一邊廂,正準備就寢的齊靖安訝然發覺他白天隨身帶著、晚上習慣於放在枕頭邊的木雕不見了!於是他趕忙走出帳篷,找守夜的親兵借了個火把,穿過馬匹圍成的圈子,來到他先前滾地的樹叢附近找尋了起來。
結果自然是找不著的,齊靖安心頭一陣懊喪,他的木雕不見了,摸來摸去就摸到一根柴木,正是之前夏侯宣踢飛起來將紀彥平砸下馬的那一根。
其它的柴禾都已經被火頭兵燒掉了,只有落在草叢裡的這一截木頭倖存了下來,齊靖安想想也覺得挺有紀念意義的,反正他的木雕不見了,乾脆就拿這截木頭再做一個罷。
頗有些憾然地直起腰來,齊靖安正準備拿著這截木頭回帳篷去,距他不遠的樹叢裡卻是忽然發出一陣響動。他神情一肅,凝神靜聽,竟是聽到樹叢那邊有不甚清晰的急喘之聲——齊靖安眉頭一皺,把火把往樹叢那邊一照,也不冒失去探,而是高聲招呼不遠處的守夜親兵,“來幾個人,這裡有情況!”
訓練有素的親兵們奔行而來,順著齊靖安的指向到那樹叢邊一探,不時便抬出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來!
☆、第二十三章 心念
那渾身是血的人被親兵們抬出來的時候,尚且睜著眼。在火把昏黃光芒的映照下;他的目光並不全然黯淡失神;反而透出幾分剛毅的神采。他直直地望過來;張著嘴朝著齊靖安“嗬嗬”了幾聲;又梗著脖子堅持了片刻,才終是徹底昏死過去。
齊靖安在外遊歷數年;對外傷自是有一定的瞭解。他走上前略略檢視了一番,發現這人身中十餘刀、其中有兩三刀深可及骨,但基本上都避開了要害;足見此人搏鬥經驗豐富,絕非普通百姓。可饒是如此,這人失血過多,性命也已危在旦夕。
“把他抬到軍醫那邊,儘量救治,具體情況由我去與將軍們分說。”齊靖安直接下了命令,語氣冷靜沉穩、神情堅定,並不給旁人以提意見或者反駁的機會——在場的親兵們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