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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代不短袖衫加砌,否則多半也會化為塵土和礫石。陸子岡環顧周圍片刻,隱隱發覺這間宅院的佈局有些蹊蹺,可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帶到了主屋的廳堂之中。這裡燈火通明,已經來了幾十位客人,正圍著一張八仙桌喝茶聊天,正談到氣氛濃烈之處,見陸子岡推門而入,便紛紛抬頭朝他看了去過去。陸子岡驟然間見了這麼多陌生的面孔,一時愣住了。“小岡,你可算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咧。”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席中站了起來,一張口就是一口濃重的陝西腔。

陸子岡雖然在北京長大,但母親的老家是在陝西,所以即使是不認識這個中年人,也猜得出來是自家表叔,連忙問好。表叔也不和他客氣,自來熟的把他拽到自己身邊的空位,然後也不管他能不能記得住,開始從主位順時針地介紹在桌的各位。陸子岡挨個見過,讓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個老人和一名少年。那個老人就是這個宅院的主人,大家都管他叫餘老 。年紀看上去有七八十歲了,身體不怎麼好,時不時還咳嗽連連。而坐在他左手邊的少年,白髮赤瞳,端的是俊美無雙,世間少見。因為那髮色和瞳色異於常人,雖然知道這肯定是白化病使然,但很少見有男人留那麼長的頭髮,陸子岡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想來也是因為他遲到,所以這些人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舉著茶杯笑吟吟的問道:“李叔你這個侄子的名字很奇怪嘛!居然叫陸子岡,和史上那位琢玉聖手的名字一模一樣,就是不知道可有錕鋙刀傍身否?”

陸子岡聽到錕鋙刀這三個字,雖然知道對方在開玩笑,但還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口袋,他身上還真有鋙刀。因為剛介紹過,陸子岡還記得這名女子叫夏淺,是報社記者,這次是和她的丈夫魏卓然一起來的。這位夏淺女士長得很漂亮,卷燙挑染的短髮靚麗惹眼,妝容精緻,穿著時尚,很有都市OL的感覺。她的丈夫魏卓然坐在他的身邊,也是相貌出眾年輕有為,據說是一家外資公司的高層經理,兩人坐在一起,郎才女貌倒是一對璧人。只是那魏卓然顯然是被妻子強拉過來作陪的,俊逸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眼神卻透露著疏離和淡漠。 陸子岡從小到大因為這個名字,不知道被多少人取笑過,此時自然也不在意,隨口解釋。誰叫他有個考古學家學得痴迷的老爹,據說在他出生的時候,他爹正好迷上研究子岡款的玉器,遂大筆一揮把他取名為陸子岡。這麼一說笑,眾人間初識的隔閡便一笑而散,陸子岡也察覺到在座的雖然各種年齡層次都有,可應當都是內行人,否則一般人並會不知道“陸子岡”是何許人也。“要說我們今天相聚就是有緣啊!這席間出了有陸兄之外,還有胡亥弟弟啊!哈哈!”一個和陸子岡年紀差不多的男子笑嘻嘻地說道,他叫林硯,是一所名牌大學歷史專科的學生,坐在他旁邊的是他的雙胞胎哥哥林墨,他們兩人一動一靜,林硯穿著一身耐克的運動服,而林墨則穿著條紋衫和牛仔褲。兩人相貌清秀,一見便知定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此時林硯古靈精怪地擠著眼睛,一邊說一邊看向餘老身邊的那名少年。 陸子岡剛才在表叔介紹的時候,就聽聞這名白髮赤瞳的英俊少年叫胡亥,還以為是恰好同音而已,沒想到真是“胡亥”那兩個字。見對方並沒有接話,一臉的冷意,陸子岡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說了幾句“好巧好巧”,便帶過了話題。 這一桌十二個人,陸子岡到了之後人便齊了,廳堂外的下人們撤下了茶水,呈上精緻的酒菜。陸子岡顛簸了一天,早就餓得難受,便不再說什麼,專心填飽肚子。這宅院氣派非凡,置備的酒菜也大有來歷,每道菜都是色香味十足,包含寓意。陸子岡對美食到沒有什麼研究,一邊吃一邊聽林硯在講那盤桂花琉璃藕的傳奇,胃口大開。接六博棋 酒過三巡,氣氛便熱絡了起來,陸子岡吃了個八分飽,便放下了筷子,無聊地四處打量起來。這間主屋的佈局很奇怪,抬梁式的建築是在立柱上架樑,樑上又抬梁,也稱疊梁式。這種佈局一般都在宮殿或者廟宇等大型建築中使用,倒也不稀奇。可是這間主屋居然是少見的正方形建築,而且寬廣得嚇人,但四周都被一人高的雙面蘇繡屏風所擋,所以看起來倒並沒有太突兀。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廳堂內只有屏風之間的四盞宮燈盈盈閃爍,增添了幾抹古韻,但陸子岡看著屏風被宮燈映在地上的影子,起起伏伏地搖曳著,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在吃喝間,表叔也順便和陸子岡講了下這次叫他來的目的。這座宅院的主人餘老在這個圈子裡的名聲很響,曾經在國家博物館籌建的時候,捐獻出了很多古董。陸子岡這才把印象中的餘老和眼前風燭殘年的老人掛上了鉤。在這個圈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