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和發狂的力量大得驚人,三個青龍衛把他壓在身底下,才將其制服,又解了他的腰帶,將他手腳捆了個結實。
皇帝和太皇太后都得了信兒。因就在壽康宮裡,不過幾步的路程,太皇太后是第一個到的。
“他怎麼成這樣了?”太皇太后看著被綁得結結實實嘴裡還塞著布的裴和被嚇了一跳。裴和雙目赤紅,面目猙獰,哪有半點之前松雲般的風流儒雅,他身體在地上扭動著,口中嗚嗚有聲,看起來狼狽又嚇人。
“娘娘,鎮南侯突然發狂,卑下等怕他傷人又自傷,不得已才將他這樣捆起來。”
米雅看著裴和的樣子皺起了雙眉,她蹲下身,拿手指在裴和的太陽穴周圍按了按,口中發出“咦”的聲音。
太皇太后見她這副模樣,心下已隱隱有了猜測。
“要傳太醫來看看嗎?”洪嬤嬤小聲問。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對她說:“就叫院正親自過來,一個人來,先別讓旁人知道。”
“是。”
不過多時,皇帝也到了。
此時裴和已經被人抬到了東暖閣,正是上回子長秦公主裝暈休憩之處。米雅讓人按住裴和的手腳,自己去解他的衣服。裴和還嗚嗚作聲地死命掙扎著,太皇太后被他吵得頭疼,直接一手刀將人給劈暈了。
站在一旁的青龍衛渾身一顫,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下手可真夠狠的。
米雅把裴和的上衣全扒開來,手指頭東戳戳西按按。老院正自己扛個藥箱滿頭大汗地進來,正見著米雅拿著一根長長的針,要往裴和心口上刺。
老頭兒大叫了一聲,撲上去把她手上的針搶下來:“你要做什麼啊?”
米雅不認識院正,只看見一個白鬍子老頭兒,氣得鬍鬚亂翹瞪著自己,便細聲細氣地解釋:“鎮南侯身上有妥,我要拿針探探。”
“這麼長的針!”院正指了指手裡的兇器,“要扎心口,活人也給你扎死了。”
“不會死的,不過是取一滴心頭血。”
“心頭血都取了還不會死?你蒙人呢!”
兩邊還要吵,太皇太后喝了一聲:“都安靜點。”
四下立刻安寂無聲。
皇帝已經邁進東暖閣的腳又收回去,等裡頭又開始有悉簌聲時,他才咳了兩聲走了進去。
“鎮南侯這是怎麼了?”
院正坐在椅子上,撫著鬍鬚,閉目搭脈。
米雅很乾脆地收回了長針,理了理鬢髮對皇帝說:“尊貴的皇帝陛下,我懷疑鎮國侯是中了苗疆的蠱。”
又是蠱,看看,怎麼什麼都跟蟲子有關?
皇帝皺了皺眉頭:“是什麼……蠱?”
“這蠱叫牽情。”米雅說,“一般是苗家女兒用在自己喜歡的男子身上的。女子身上為母蠱,男子身上為子蠱。中了此蠱,有母蠱的宿主一舉一動都會令子蠱的宿主心動情迷。不過若是母蠱離子蠱太遠,子蠱便易發狂,使人狂暴易怒,行為不受控制。”
院正睜開眼睛:“荒唐,世間怎麼會有這麼邪性的東西?鎮南侯不過是肝火太旺……”
“是什麼時候中的蠱?”太皇太后打斷了院正的話,“你說他發狂,是因為烏爾瑪逃走,遠離了他對嗎?”
“是的娘娘。”米雅躬身一禮道,“這蠱應該是種了不短的時間了。牽情的效力是隨著時間越長,感應越深的。我瞧著鎮南侯發作的樣子,只怕被種此蠱不下十五年了。”
十五年,或是更久的時間。
太皇太后只覺得胸口燒了一團火,她恨不得那個叫什麼烏爾瑪的現在就在她眼前,好叫她領受一下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棍法的厲害。
“有什麼法子解嗎?”
米雅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這種蠱都是要雙方你情我願的時候才好種的。隨著時光流逝,彼此牽連愈多,感情愈深,那了年老的時候,更是須臾不肯分開,就仿如我們白苗曾有的同命蠱。”
同命……
“若是烏爾瑪死了,裴和也會死?”太皇太后的聲音拔高了,聽著竟有些淒厲之意。
“是。”米雅點頭,“但是子蠱死了,母蠱卻不會死。所以此蠱只叫牽情,而非同命。”
太皇太后緊緊握著椅把,半晌說不出話來。
米雅回頭,看著昏迷中的裴和嘆了一口氣。
如果烏苗的烏爾瑪要死,那麼這位鎮南侯也活不了。他是師祖的孫子,師祖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你有辦法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