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將被趙老爺甩歪的五官正了正,一本正經道:“我的腦子早就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算算啊,我都死了三千五百二十三年了。”
趙老爺冷哧一聲,詭異的眼珠如同會滾動的黑色彈珠一般,在空曠的眼眶中滾來滾去,甚是駭人。
“咱們恐怕要進那個地方躲一陣子了,順便去看看可愛的鬼獸們。”
周管家不屑道:“能被你迷暈,還被你真身嚇得跌坐在地,說多了不過是個膽小的小姑娘,咱們最應該注意的該是那個天師。”
趙老爺搖頭,目光很是嚴謹:“不,我只能控制她一半的神志,而且在最後那刻,她甚至還能衝破我的桎梏,這個小姑娘不好應付吶。”
周管家輕蔑道:“罷了罷了,咱們先回神遺底下的溶洞躲一陣,這次曲寞一進來,估計是為了帶走那桑桐的。”
趙老爺沉思一會兒,而後陰惻惻道:“若是當真能把那桑桐搞出去,這裡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周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五官端正了,才幽幽道:“你當真不想出去了?被困在這裡邊一點自由都沒有。”
趙老爺放聲大笑:“誰說我不想出去了,咱們可以跟著那小姑娘與那天師一同溜出去。”在他們施法離開的時候,乘機逃出去。
周管家眼睛一亮:“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
天開始矇矇亮,淡青色的天際還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
商以沫檢查了一番府邸周圍的一些符咒後,才慢慢踱步回到趙府,無意間餘光那麼一掃,眼前的景象頓時讓她目瞪口呆起來。
趙府已經被燒成一片廢墟,本就掉漆的牌匾被燒的黑焦一片,幾截殘垣斷壁顫巍巍的立在那裡,門口的柱子要倒不倒,看的人驚悚莫名。
一片焦地之中,唯有後院的那座舊樓閣安然無恙,依舊屹立在原來的地方,鶴立雞群似得屹立在那裡。
趙老爺所珍惜的花園中,那一簇簇嬌豔的花朵死氣沉沉的落了一地,殘留下來的枯枝敗葉隱約還能看出原本這裡百花齊放的景象。
舊閣樓旁不遠處有一處池塘,如今這池塘當中的池水幾乎已經乾涸,昭示著這裡曾發生過了一場極大的火災。
小狐狸不安份的在商以沫懷中扭了扭身子:“花妖姐姐,這裡好臭噢。”
商以沫抬手撓撓它的腦袋,安慰道:“忍一忍啊,姐姐要檢視檢視那兩隻惡鬼離去的蹤跡。”
垂眸看向那池水,微微皺起眉頭。
難道是昨晚她離去後趙老爺就對自己的院子放了一把火?
那麼他人能逃到哪裡去呢?
小狐狸小爪子撓了撓商以沫的手臂:“花妖姐姐,你說那老頭兒是不是畏罪逃跑了?”還是連夜逃跑的。
商以沫失笑著捏了捏它紛嫩的小耳朵:“唔,或許真的躲到哪裡去了。”
小狐狸歪了歪腦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天師大人說要毀了這幅畫我們才能出去,可是姐姐卻要保護這幅畫,這是為什麼呢?”
商以沫抬首,遠望著已經破曉了的天際:“為了救一個人,一個姐姐不能失去的人。”語氣溫軟,帶著絲懷念的味道。
小狐狸眨著眼睛看著商以沫,天真道:“就像小狐狸不能失去哥哥一樣?”
商以沫抿了抿唇瓣,笑顏如花:“或許吧。”
小狐狸笑了:“嗯,那咱們很有可能被困在畫裡一輩子了。”
商以沫彎起手指彈了小狐狸腦門一下:“盡說瞎話,待姐姐收拾了那兩隻惡鬼,咱們就能從畫中出去了。”
小狐狸歪著腦袋甩了甩大尾巴,目光滿是困惑。
商以沫也不解釋,只是神秘的笑道:“你看,咱們的天師大人過來了。”
小狐狸順著商以沫手指指向的方向望去,果真見曲寞一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桑桐。
小狐狸忽然大叫:“是,是那個姐姐,跟在天師大人身後的那位姐姐就是我們在畫作上看到的那位仙女姐姐!”
商以沫沒好氣的彎起手指又彈了小狐狸腦門一下:“白眼狼兒,她是仙女姐姐,那我是什麼?”
小狐狸癟著嘴,可憐兮兮道:“肖情是狐狸,不是狼,更不是白眼狼!仙女姐姐是仙女姐姐,花妖姐姐是肖情的花妖姐姐。”
小狐狸的話有些繞口,商以沫卻聽懂了,溫柔的摸了摸它的頭,無聲的嘆息一聲,小狐狸終歸單純,她不可以遷怒於它。
看著曲寞一走的近了,她眼波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