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惱火了,可是在杜家磨練了一年,如今這樣的把戲在她眼中實在是一目瞭然了。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景恆,果然見景恆的臉色陰沉了不少。見狀,她立刻低頭道:“臣女並沒有這樣不恭不敬的想法,皇上為君,臣女是臣。更何況,臣女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臣女大膽為著吳姐姐求情,不過是因為聽人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想來皇上是‘宰相’的君主,麗嬪娘娘是皇上後宮的妃子,自然也是大度的。又怎麼可能真的因為吳姐姐身邊丫鬟的名字而罰了吳姐姐呢?”
她說著就抬頭看向了麗嬪,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臣女今日第一次見麗嬪娘娘,只覺得麗嬪娘娘讓人一看就覺得親切。又聽麗嬪娘娘對晟才人的那份情誼,心中就覺得親近。”
一次生死之間的徘徊,一年重生時光的磨練,早已經讓她學會了爾虞我詐,言不由衷。
就算是對著麗嬪,只要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她也是可以笑的出來的。
盛林這才發現,一旦她能夠笑的出來了,麗嬪似乎就有些笑不出來了。她那美麗的唇角微微的抽搐,半響才轉頭看向了景恆,“皇上,這事畢竟關乎晟才人的顏面,臣妾……”
她說著就紅了眼,“臣妾並非是仗勢欺人,畢竟在場的各位都只朝中重臣家裡的貴女。臣妾本就出身微寒……”
麗嬪說著眼淚就無聲的從眼角流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看的景恆心疼不已。
盛林低頭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抿著唇輕輕的碰觸了一下張琉毓的手。張琉毓也是聰慧的人,自然明白盛林的意思,因此就趁著他人不不注意抬頭飛快地看了吳渝薇一眼,使了個眼色。
若是到這個時候吳渝薇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白瞎她活了這麼多年。
她連忙跪了下去,低聲道:“原是臣女沒有想明白,只因著麗嬪娘娘開口就訓斥了臣女身邊的丫鬟,一言不合又要掌臣女的嘴。臣女這才冒犯了麗嬪娘娘,還請皇上贖罪,請麗嬪娘娘責罰臣女衝動之舉。”
她說著就低下了頭,露出潔白的脖頸。
“臣女知錯,此刻若是麗嬪娘娘動手掌嘴,臣女定然不敢反抗。”
吳渝薇畢竟是驕傲的,一番話聽起來是認錯,實際則是句句指摘麗嬪的不是。麗嬪聽得臉色都變了,手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皇上,您看吳姑娘這樣的架勢……若不是她咄咄逼人,趾高氣揚的,臣妾又怎麼會拿身份壓人呢……”麗嬪說著就又低聲抽泣了起來,“臣妾也是一片好心,讓那叫做淞青的丫頭改名字也並無惡意。”
麗嬪說著拿起帕子輕輕擦拭了下眼角,扭頭看了一眼跪在當場的四女卻是一副悲從中來的表情。
“臣妾知道太后請這四位貴女入宮所為何事……”她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怨,“臣妾出生卑微,不得太后喜歡也是應當的……四位貴女既然深得太后的喜愛,臣妾又怎麼敢故意為難呢?只是想著太后請四位貴女入宮的緣由,臣妾這才想著讓吳姑娘身邊的丫鬟改了名字……”
她淚眼婆娑地抬頭看著景恆,“不然日後,豈不是對吳姑娘不好……”
麗嬪說的自己苦口婆心,似是心中有著無限的委屈。吳渝薇縱然是驕縱了些,也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臉上本來還自若的神色一瞬間消退得乾乾淨淨,只是低頭叩首,留下一絲尷尬的紅暈,似是羞怯,又似的惱火。
盛林心中暗叫不妙,麗嬪不過是哭訴了幾句,立刻就變成了一個深受太后不喜,又誠惶誠恐的妃嬪。而她們四人卻因為吳渝薇當時的衝動變成了高高在上,囂張跋扈的“貴女”。
景恆向來疼愛麗嬪,只怕會完全站在麗嬪的角度去想,覺得“善良、無辜”的麗嬪因為她們四女的到來而受了不少的委屈。
她心中慌亂,連忙叩首道:“麗嬪娘娘的話,臣女實在不敢苟同。”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這種風頭,可是若是真的任由麗嬪說下去,只怕景恆就真的會厭憎了她們四人。
“吳姐姐向來是心直口快的人,興許會在誤會之下衝撞了娘娘。可是太后,臣女雖然是第一次見,可是也是一個慈祥可親的長輩,待人又是公允的。之前請安的時候,太后娘娘還提起過麗嬪娘娘,說娘娘您蕙質蘭心,一副好心腸這後宮之中人人都是誇讚的。”
盛林略微直了直身子,“所以,麗嬪娘娘說太后素來不喜您,臣女是萬萬不信的。”
上座的麗嬪聽到盛林不疾不徐的說著,呼吸一窒,神色間就有了些慌張,轉頭就雙眼氤氳著淚水看向了景恆,從座位上滑落下去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