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盛林沉默,景臻就變得有些不安起來。他到底是被冷落了太久,人雖然小,卻敏感的很。
“母后,是不是臻兒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
“沒有。”盛林微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頂,把他柔順的頭髮揉亂了這才笑著道:“外婆要跟你外公一起住啊,如果讓外婆入宮陪著臻兒,那麼誰陪著你外公呢?”
景臻皺著眉頭,半響才低聲道:“臻兒明白了。”就依偎在盛林肩膀上,“那母后會一直陪著臻兒吧?”
“會的……”盛林低聲說,摟著他目光就變得悠遠起來。
之後一個月後宮之中都算是平靜,麗嬪有孕無法侍寢,吳雨薇就殷勤了起來。一忽兒說是送湯給景恆補身子,一忽兒說是新學會了做糕點,要給景恆嚐嚐。
而晟婕妤就更充滿了柔情蜜意,先是給景恆做了一整套的裡衣,沒過幾天,又送去了香囊,最後則是一塊“橫也絲來豎也絲”的帕子,上面簡單的繡著祥雲,附上了一句“除卻巫山不是雲”的詩句。
花欣柔有孕又還處於禁足之中,自然是無法加入爭寵大軍的,只是讓盛林意外的是,張琉毓竟然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不,她有動作,卻是三不五時的跑到她這椒房宮來請安。偶爾倒是也會遇見景恆一兩次,卻每次都匆匆的退開了,似乎生怕盛林誤會一樣。
至於閉月美人,就直白的多了,當然因為她與麗嬪算是對面住著也就方便的多。
景恆去看麗嬪,她這邊就讓人奏樂,一個人在自己的院子中翩翩起舞,又或者是獨自吹簫,彈箏,又或者是直接捧著一本書過去,說是跟麗嬪請教詩詞歌賦。
麗嬪出身並不好,不過是識得幾個字,又怎麼能夠教得了她,最後自然是景恆給月美人講解那些濃情蜜意的詞句是什麼意思了。
講著講著,人也就請到了月美人的宮中了。
麗嬪恨的牙癢癢,然而卻是無計可施。甚至於連發火都不能夠了,御醫說了,她身子弱,有孕本就艱難,若是情緒波動太大,只怕對胎兒有影響。
後宮一時之間在這寒冬裡面“百花爭豔”,盛林完全沒有什麼去管理後宮妃嬪的心思,反而更大程度的是處於一種看熱鬧的角度去看著一切的發展。
如今景恆對她敬重多於喜愛,這樣的程度很好。甚至於有時候盛林還會忍不住的去想,若是她能夠擺脫這個身份的話……
她跟景玥……其實並沒有什麼機會能在一起。她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而景玥……也不會真的在她還是皇后,並且沒辦法擺脫這個身份的情況下,跟她發生什麼的。
這真的讓盛林松了一口氣,覺得有更多的時間可以來考慮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離開這個皇宮,假死是最好的一個選擇。就如同蘇馨一樣,死了之後就能夠離開這裡了。
只是,她怎麼可能做到假死騙過所有人呢?
這個皇宮就像是一個牢籠一般,真的把她和景玥分隔開,她在裡面,而景玥……看起來似乎能夠進來,可是他們兩個之間永遠隔著一層欄柵。
發現自己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飄到了景玥的身上,盛林不由自主的搖頭,想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開,不說別的了,就只是杜家在她身上下的毒就是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
更別說其他的事情了。
盛林疲憊的揉了揉額頭,繼續聽著宮中的掌事彙報各項事情。然後利索的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了,最終遲疑了一下,道:“把給麗嬪的那匹布分出來一半送到月美人處。”
管事的嬤嬤愣了一下,然後才應了下來。
盛林沉吟了片刻,才又道:“另外送一匹上好的錦棉過來,本宮要給大皇子做裡衣用。”那嬤嬤連頓都沒有頓一下,就應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忽而又開口試探道:“按照慣例,新年將至,各宮各院的主子都要做兩套新衣……”
“按照往年的慣例做下去就是了。”盛林不願在小事上糾結,“麗嬪和欣美人都是有孕在身,衣服一定要做的妥帖舒適才行。”略微頓了一下,這才看似不經意的道:“不能夠說為了好看,就不顧孕婦穿著是否舒服。另外,晟婕妤這些日子常在皇上跟前伺候,多做一套衣服,算是本宮賞賜她的。”
不過是一些小事罷了,不過盛林在杜家一些日子,看著杜老爺的夫人和那些姨娘們之間的鬥爭,倒是也明白了一些手段。過不起所料,幾天之後這後宮就徹底熱鬧了起來。
先是麗嬪不客氣的嘲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