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吃了早點,便外頭等蘇芷晴,隔了一會兒,但見女子盛裝打扮而出,鬢髮上飾物是自太子妃添妝裡挑了幾樣,為貴重便是那三尾鳳簪,因葉昭官拜一品,按例便是不受寵命婦,也該有二品誥命身。是以太子妃添妝裡頭,便有了這支鳳簪。
蘇芷晴猶豫三,終究是忍不住把這簪子戴上了。眼下她葉家根基不穩,不似蘇家時走溫和路線。眼下葉家每個女子,都定然是想壓她一頭,若不拿出些有料東西來,只怕鎮不住場子。
蘇芷晴頭上插了這三尾鳳簪,又挑了幾隻小釵點綴,耳邊綴用葉昭送東珠鑲耳墜,脖子上倒是簡單,只掛了那枚鳳紋佩,一身紅衫,難得氣派,不比那些個京中貴女來差。
葉昭瞪著她看了半晌,有些失了神。
“怎地了?”蘇芷晴挑眉笑道,一雙鳳目微彎。
“娘子委實太美,瞧為夫丟了魂。哎哎哎,這可怎生了得,日後再要出兵,這麼漂亮娘子,叫為夫怎麼放心留家裡。”葉昭拍了拍額頭,笑道。
蘇芷晴不禁嗤笑,道,“油嘴滑舌。若不鎮住些場子,這府裡哪裡有人能為我撐腰?”
說到此,葉昭笑容卻變得複雜起來,“只可惜,木已成舟,葉家這趟渾水,你是躲不了了。”
“既然知道是連累了我,便該好好表現才是。”聽出葉昭口氣裡內疚,蘇芷晴一時之間,又有些不忍心了,放緩了口氣。縱然葉家如何龍潭虎穴,總好過她日後做了皇貴妃,以不貞罪名株連九族。說到底,她能有今天這番局面,也是該謝謝葉昭。
二人這般對望一眼,一時之間,竟有了那麼一瞬仿若心有靈犀之感。
及至到了葉家正堂,但見葉老爺和葉夫人已是等候多時了。因了是長房嫡子婚事,葉家人倒是到了個周全。
葉家葉老太公年輕時可是個出將入相一時俊傑,曾親自率兵於漠北沙漠裡追擊過塞北蠻子和賊寇,待年紀漸長,卻是深居簡出,不再過問朝政。葉老太公膝下有兩個嫡子,長子正是葉昭父親葉準,次子葉淮是葉家三娘五娘八娘生父。
葉家其餘幾支也多是從軍,此番不少人隨了太子入錦州,又聚了一起,只少有位高權重者,是以多低調行事。葉望北卻是葉老太公一個庶子庶子,本是地位低微,只因年少有為,屢立戰功,加上葉淮膝下無子,被過繼了過來。
說來倒是有趣兒,葉家兩房,長房葉準膝下無女,一個勁兒生兒子,二房葉淮卻是膝下無子,卻生了十個女兒,曾是京城一時間笑談。如今蘇芷晴卻是見識到了。
但見正堂裡,葉老太公居上位,長房居左,二房居右,但見左邊葉楚之後,尚有兩個仿若一般大孩童,應是葉昭弟弟。右邊自葉望北之後,依次坐了七朵金花,除了出嫁大娘二孃五娘,其餘人等都是齊全了。
這架勢倒當真是有趣兒緊。
蘇芷晴暗裡偷笑,面上卻是恭恭敬敬,姿態輕柔,面上帶了三分恭順,卻又有七分內斂氣勢,加上環佩叮噹,一身華服,只站那兒,便將場所有女子都襯得暗淡無光起來。
不知道,還當是葉昭尚了公主呢。
“爺爺請喝茶。”
“爹孃請喝茶。”
二人依次敬了茶,又拜過其餘長輩,回了原地站好。
葉老太公是個爽人,對這個孫媳婦兒原本還帶著幾分隱憂,怕是小家子出來,會被那個他素來看不順眼兒媳婦拿捏,如今看來,倒是個聰慧,滿意之情溢於言表。
“若是家裡老婆子,定能送些好東西,我這個老頭子,卻是沒那般精細玩意兒,只前些日子得了把象牙腰刀,你母親是黃將軍女兒,聽望北說他家妍兒便會耍刀,你可會點?”老太公邊說著,邊自袖中取出那把腰刀來。但見刀只不過比巴掌大些,刀鞘和刀柄上都鑲嵌了寶石,拔出刀來,象牙打磨圓潤非常,是個把玩好物件,卻不是個好武器。
“早些年曾與妍姐姐一起耍過幾回,卻不過是些花把式罷了。”蘇芷晴低頭斂目,邊答邊露出一絲嬌羞笑意。
“會些花把式也比不會強!老二便是這點不好,葉家女兒一丁點拳腳都不會,可比黃將軍家那些個差遠了。”葉老太公不滿道。
蘇芷晴不禁饒有興致地看了葉淮一眼,這位一直碌碌無為二房當家立時露出無奈表情,很是拿這位父親沒辦法。
葉夫人面色不變,心下卻是暗暗瞧不過眼去。這位公公是什麼德行,她自一嫁過來,便頗有體會,真正肆無忌憚,半點規矩都無。
葉夫人能給葉家長房長子做繼室,自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