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兒錯了,娘別生氣。”
“辰兒記得,好孩子是不可以說謊的,知道嗎?”我故作嚴厲,其實心早已被化開,真不知道是我溫暖了他還是他溫暖了我。救贖,和傷害一樣也是雙向的呢。
辰兒點點頭,聲音變得更小,我只是依稀能聽見,“辰兒知道了。”
我剛把辰兒抱在懷裡,想再和小清說幾句,周康周泰就進了門,那邊鋪子賣了,他們倆沒有地方去,我本意是他們再去找一份工,反正二人都機靈董事,想找個夥計小二之類的活兒不難。只是二人說從小就在我家鋪子裡,老掌櫃帶他們極好,現下程家出了事他們豈能棄程家而去?哪怕沒有工錢他們也要繼續在程家做工,只求幫程家度過這難關。我聽了謝過他們便安排他們在另外兩個鋪子幫忙,反正我現在身子也不是很方便了,有些跑腿兒費力的活就交給他們去做。
忙活著招待了他們,又收拾好東西準備明日搬家,等到準備好已經是晚上了。我在屋裡坐了一會兒等到福全睡下了才出來。這個小院加起來也住了幾十年,一下子說要走,心裡莫名的空落落的。
隨手摘下一朵將落的蘭花,南方的冬天雖說不像北方那麼寒冷,但也絲絲的透著涼意。
辰兒屋子裡的燈還亮著,這孩子也捨不得這裡吧?
我走得近些,才聽到屋子裡有說話聲。自從小清來了就一直和辰兒住在一個房間,只是這倆孩子這麼晚了還在爭論什麼?猛地想起下午我打了他,不禁湊上去細聽。
“壞辰兒,壞辰兒,你不完成課業還說謊就是壞辰兒。”小清一邊拍著手一邊跳著,我在外面都聽到了‘噗咚噗咚’的聲音。
辰兒一直沒說話,反倒小清在那不停的說,我不知道這個小清為什麼那麼高興辰兒說謊。
後來好像辰兒忍不住了,終於開口,不僅開口,那語氣裡還帶著十足的自信和威脅,“上午先生看你的課業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話音一落小清立刻靜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明顯是被辰兒說中了心事,“你、你看到了什麼?你能看到什麼呀。”
這下換做辰兒得意,“我看到我昨晚做的作業被某個人當做她的交給了牧先生。”
“你,你胡說!辰兒胡說,誰會信你。”小清的聲音堅定了許多,“你自己都已經承認了。”
辰兒更加得意的說:“誰會信我我不知道,只是我看到那作業還在牧先生桌子上,大不了用你的字跡去比對,看看是誰寫的。今日或許是牧先生事情多沒仔細看,若是仔細看,哼哼,娘會把小清的屁股開啟花。”
“你!”小清明顯有些惱怒,隨即又轉變過來,甜甜的對辰兒說道:“好辰兒,是我不對,我忘了牧先生留的課業,心裡害怕才偷了你的,你、你可別告訴嵐姨。你看你都已經捱了嵐姨的打,再讓我被打一頓對你也沒好處,你若是不說我給你買好吃的怎麼樣?你要什麼我都買。”
“我本來就沒想告訴娘,男子漢大丈夫保護你們小姑娘是應該的,你也不用太感謝我,不過——要是能有一盤桂花糕吃就更好了。”
辰兒這孩子竟然也和小清學的貧嘴起來,那麼小小的一點兒還敢自稱男子漢大丈夫,我忍不住笑著想走,回頭卻看見牧先生。
“小清那個孩子挺機靈的,就是沒用對地方。”牧先生無奈的搖頭輕聲說,那麼冷的天,竟然還一下一下的扇著扇子,風流瀟灑也不是這麼表現的吧?
我有些奇怪,問道:“牧先生知道小清偷了辰兒的作業?那怎麼——”
牧先生卻笑了,笑得還很開心,“英雄救美,有什麼不好?既然辰兒想,我做先生的自然要成全他。”
我差一點兒就笑了出來,原來辰兒那個樣子不是和小清學的,卻是跟著牧先生學的。辰兒才多大,還英雄救美,這牧先生也太會想了。
“明兒就走了有些捨不得,起來四處轉轉好好記下這裡的樣子。”看著滿園的蕭索,剛剛疏解一些的心情又變得惆悵,這一家人的命運到現在算是跟從前徹底的不同了,以後什麼樣子,真的不好說。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夫人是豁達之人,豈能為了這一點點的割捨而鬱郁?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好的去處。”牧先生笑著勸慰我。
那幾句話說的倒也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也許過段日子等我們緩過來了,可以買一套更大更好的院子呢。人啊,不能太墨守成規,不然一輩子都沒個進境。
第二天一早周泰兄弟就來幫我們搬東西,還弄了幾輛推車,這樣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