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瞧不起你,牧九歌。
一針扎透繡布,硃紅的血珠立刻在布上暈開,變成了難看的深紅褐色。
從繡架下抽出接針的左手,把出血的手指放進嘴裡舔了舔。
她不想再換繡布了,就這樣吧。
換掉乳白色的繡線,換成深紅色的線,腦中自然把原先的構圖的一塊打碎,重新替換、設計、實驗。
清晰的思路出現,很快她就知道該怎麼做。
我就算比別人更精通這些又怎麼樣呢?
不過是個繡娘。
作為女人你可真是失敗,性格不夠好,職業不好聽,家世更糟糕,除了能陪人上床,連生孩子都不會,如果你甘心做個小女人還好,偏偏你還滿肚子憤世嫉俗。
牧九歌,你能和那個人過多長時間?
“下班”的鈴聲響起,九歌沒有多耽擱,把針往細海綿球上一插,等工作人員挨戶檢查離開後,給繡品蓋上防塵的白布,就起身拿包走出了繡房。
三分之二的繡房門開啟,不少參賽者出來透氣和活動手腳,這些人基本都打算吃過晚飯再繼續。
看到九歌出來,很多人都看向了她。不少人靠到一起,低聲說著什麼。
九歌從這些人面前走過,沒看他們,更沒打招呼。
她不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人,既然不討喜,又何必去湊這份熱鬧?就算建立了交情又怎樣?比賽過後又有幾個人會長期聯絡?
不認識也就不會有傷害,如果她沒有對鄭老師祖孫倆存有幾分好感,又怎麼會落到如今彼此都要避著對方的地步?
鄭野似乎摸到了她一點心思,中午直接給她送了飯來,沒接她去食堂,她也順手推舟接受了這番好意。
走到停車場,九歌看到站在車邊的人,呆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
“今天工作結束比較早。”強行提前結束。花無意不得不承認婚後生活很多都脫離了他原來的設想,包括私生活絕不影響工作這點。
“哦。”九歌一時也不知該和對方說什麼,“鄭野呢?”
“先打車走了。”
“什麼事這麼急?為什麼不一起走?”九歌開啟車門,坐進副駕駛位。
花無意也上車了,發動車輛道:“我想帶你去吃飯,不想讓他做電燈泡。”
“……去哪裡吃?”九歌輕咳一聲,拉上安全帶。
“一傢俬房菜館。累麼?”
九歌現在只想躺下來睡覺,可是她卻打起精神笑道:“還好。我還沒去過私家菜館呢,只聞名卻從未見識,那裡的飯菜很好吃哦?”
“和尚推薦的。”
車子駛離停車場,花無意不再和九歌搭話,似想專心開車。
九歌知道下班時城裡的路況差,也沒多想,正好她也累得慌,早上起來後的不適一直延續到現在,且有加重的趨勢。
漸漸的,九歌合上了眼睛,她想她就只靠一會兒。
睡夢中,一隻溫暖的大手落到她的額頭上。
媽媽……
花無意不是九歌的肚裡蛔蟲,無法深刻了解到自己的妻子在想什麼。
如果換了別的男人,粗心點可能根本就不會留意到老婆有了問題,細心的也許會等待對方主動說明,也許會或軟或硬的讓對方開口,糟糕的甚至會覺得管她那麼多呢,能過就過,不能過就分唄。
而花無意是個研究癖。
他可以在老婆的快/感處反覆驗證,就是為了尋求哪種方式更能讓對方快活——至於老婆在這時的過激反應,那當然是驗證結果的最佳表象。
也就是說哪怕九歌反應再激烈,為了尋求他想要的結果,他並不在乎用哪些手段。當然,前提是那些手段不會真的傷害到九歌。
車輛逐漸駛離城區,周圍綠色逐漸變多,綿延的山脈也近到眼前。
九歌在睡夢中感到自己身體浮空而起,一驚下睜開了眼睛。
“無意?”九歌微微掙扎了一下。
花無意低頭看她,“醒了?”
“這是哪裡?你先放我下來。”九歌拍他的手臂。
“等一會兒。”花無意抱著她,順著臺階踩上回廊的地板,這才把她放下。
九歌扶著他站穩腳步,整理了下衣著轉頭四望,再次問道:“這是哪裡?那傢俬家菜館?看起來挺不錯的。”
“喜歡?”
“嗯。”她喜歡這種上了年月的風格,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