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碧落帶著青兒回到墨韻堂時,鳳夜瀾已經坐在桌子前等著她一起用膳了。
“怎麼晚了?”
鳳夜瀾問,這一個月來,他和碧落之間向來是他不說話,碧落絕不會主動說話。
就像剛才碧落回來一樣,她只是淡淡地看了鳳夜瀾一眼,福身行禮後便走到內室去,脫下身上的狐裘後才回答道:“回皇上的話,臣妾今日跟太夫人多聊了會,後來又去街上逛了逛,這才誤了時辰。”
“院子裡的人是誰?”
“她是臣妾在秦府時的貼身丫頭,臣妾習慣了她伺候,便將人帶進了宮,若皇上不喜歡,臣妾再讓人回去。”說罷,碧落就要起身走出去。
“朕何時說過不喜歡了?回頭讓全德在敬事房記錄一下,人就留下吧。”鳳夜瀾說著,拿起筷子道:“菜都涼了,快來陪朕用膳。”
“臣妾遵旨。”
……這便是這些日子來鳳夜瀾和碧落的相處方式。
倘若鳳夜瀾不用皇帝的身份命令碧落,碧落便會在行禮之後徹底無視鳳夜瀾。鳳夜瀾做任何事也好,碧落都不理不睬,只顧看自己的醫書,做自己的事,就像鳳夜瀾並不在這墨韻堂一般。
說他們兩個像敵人,卻又不像當初南下時那樣總是有言語的衝撞,鬥智鬥勇;說兩人像夫妻,卻又沒有如此疏離,陌生的夫妻。他們就像分別坐在蹺蹺板的兩頭,平時都是一個在高處,一個在低處,從沒有停在一條線上相視彼此的時候。
現在碧落坐在鳳夜瀾的身旁,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菜,兩人之間全無眼神的交流。
鳳夜瀾也安靜地吃著,雖然這頓飯吃得讓他有些不快,但只要碧落坐在他身邊,他便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你身子虛,多吃些魚。”鳳夜瀾夾了塊魚肉放在碧落的碗裡,這還是他第一次為女人佈菜。
“謝皇上。”
碧落生硬地答,夾起魚肉放進嘴裡,可剛嚼了沒幾口就突然反胃吐了出來。
“嘔……”碧落捂著嘴,起身就衝到了院子外面。
“四小姐!”青兒忙走過去,拍著碧落的後背為她順氣。
“全德———!”
鳳夜瀾生氣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來,“誰做的這道菜,給朕砍了!”
“喏。”
全德離開後,鳳夜瀾走到碧落身旁,取代青兒輕拍起碧落的後背,並擔憂地扶住她問:“有沒有感覺好點?”
碧落又幹嘔了一陣後,後退一步遠離鳳夜瀾答道:“臣妾好些了。”
“怎麼會突然吐了?是不是今日受了涼?”
“回皇上的話,四小姐這叫害喜,有了身子的人都會這樣。”
青兒跪在地上答,她見剛剛鳳夜瀾砍殺廚子,生怕他又會不明緣由地遷怒其他人。
“害喜?!”鳳夜瀾忽然轉身掐住青兒的脖子,“你怎麼知道朕的愛妃懷了身孕?!”
“皇上息怒!”碧落忙攔住鳳夜瀾,“青兒和臣妾在秦府時便情同姐妹,臣妾懷了身孕的事已經告訴了青兒。臣妾可以拿項上人頭擔保,青兒她不會說出去的。”
鳳夜瀾猶豫了一下,用力甩開青兒道:“下次若再叫朕的愛妃‘四小姐’,朕便要了你的腦袋!”
“奴婢記住了,絕不再犯。”青兒跪在地上答。
“滾!”
碧落看著青兒離開的背影,心中無比怨恨。
鳳夜瀾安靜的時候像只無害的兔子,可一旦發起怒來,卻殘忍地像頭野獸。
仇人明明就近在咫尺,碧落卻不能立馬就殺了他為父報仇,這種隱忍像無數長有細牙的蟲子盤踞在碧落的胸口,啃咬的痛楚綿長而深刻。
“什麼時候開始害喜的?”鳳夜瀾問,他不想忽略掉碧落身上的每一件事。
“今日。”
“剛剛是第幾次嘔吐?”
“第一次。”
“賞!”
面對鳳夜瀾莫名其妙的賞賜,碧落只能答:“臣妾謝皇上賞賜。”
鳳夜瀾一口氣賞了碧落很多金銀珠寶,並讓狂刀叫來伊凡為碧落把脈。
“回皇上的話,娘娘的脈象平和,並無大礙,至於害喜嘔吐的事,臣會開些調理的藥膳方子,再配合針灸治療就會有所緩解。”
“伊太醫,是否有了身子的人都會害喜?”15461395
“這個因人而異,有的人自懷上的第一天就會害喜,直到生產,這種嘔吐的症狀都不會消失;而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