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碧落剛剛甦醒前，伊凡又告訴鳳夜瀾，說碧落的身體已經無礙，只是受了刺激才會昏睡不醒，但鳳夜瀾還是對自己的傷口不管不顧，堅持要等碧落醒來後再換藥。

現在幸好碧落提了出來，若不然鳳夜瀾的傷勢怕是會更加嚴重。

鳳夜瀾沒有了痛覺，正因為他不痛，所以就算他胸口上有個大洞在汩汩流血，他也絲毫不會擔心，更不會在意。

明月那一劍雖沒有傷及要害，但還是讓鳳夜瀾大傷元氣。伊凡的醫術高明，保住了鳳夜瀾的命，倘若這段時間休養不好，那“鬼牽魂”的毒怕是會讓鳳夜瀾的身子更加孱弱。

走出房間後的伊凡又擔憂地回頭看了看，心中低嘆一聲，希望碧落能冷靜地接受她腹中孩子會有危險的那件事，不要再因此思慮太重，或是擔憂自責，鳳夜瀾的身子和她自己的身子真的都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究竟是什麼事讓碧落受了如此大的刺激？

皇上不是都已經原諒她了嗎？而且那兩個被抓回來的刺客，皇上也沒有要處死他們的意思，碧落和皇上之間的誤會應該解除了啊？

可為什麼她被秦天漠抱回來的時候，我從她的身上感到了求死的氣息？

碧落要幫鳳夜瀾換藥，卻被他抓住手停下道：“朕自己來。”

鳳夜瀾在碧落面前一件件脫下外衣，將胸口纏繞的紗布也取下來，把藥膏敷在傷口上後，為自己重新包紮了一次才重新穿好衣服。

“皇上的傷切勿再忽視了，就算伊太醫醫術再高明，若醫患不配合，怕是也難痊癒。”

鳳夜瀾驚喜地抬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碰的剎那，碧落竟然尷尬地垂下眼眸。

“有愛妃的關心，朕的傷已然好了大半。”

鳳夜瀾嘴角噙笑地說，對他而言，碧落的每一次關心比任何的良藥都要有效。

“孩子的事，皇上不要責怪伊太醫，是臣妾不好，沒能盡到一個當母親的責任，讓孩子跟著臣妾一起受苦了。”碧落轉移了下話題，她看到了鳳夜瀾眼中的熱切，這讓她無法回應。

“不，是朕沒能保護好愛妃，才讓賊人有機可乘將愛妃抓走，受苦受難了七日，之後又因明月的事，讓愛妃逃亡顛簸了兩日，愛妃的身子如此孱弱，全是朕的錯。”

“皇上為臣妾做的已經夠多了。臣妾的身子，不怪別人，只怪臣妾自己。如果到了最壞的情況，兩個孩子中只能留存一個，那便留一個吧，只能說另一個孩子跟臣妾無緣。”

碧落雖嘴上這樣說，但掌心的痛卻讓她的手緊攥著被褥。

落血行的可。她曾不顧一切代價想要同時保住兩個孩子的性命，但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碧落對上天的這一安排似乎有了認命的想法。

就像她昏迷之前認為的那樣，是老天要用她的孩子去為她做過的事情贖罪。現在兩個孩子能留下一個，她是不是該感謝老天，慶幸自己和平安的孩子還能存留一個？

“別亂想！無論怎樣，朕都會讓愛妃把兩個孩子順利地生下。”鳳夜瀾握住碧落的手，凝視著她的雙眼問：“愛妃可信朕？”

“……信。”碧落點點頭，她怎會不信他？16434146

從夏侯大人肯為他赴死，從他對明月的態度，就足夠讓碧落認定他是個值得別人信任的人。況且他以往對碧落的種種許諾，似乎沒有哪一條他沒有做到。

“那就好好養著，朕是一朝天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愛妃腹中的孩子有任何的差池。更何況伊太醫是我們大祁的神醫，有他在，一定能把愛妃的身子調養好。明日若愛妃身子好些了，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啟程回大祈。”

“好。”

鳳夜瀾看著碧落許久，似乎有什麼話要問，但他終究沒有問出口，而是起身說，“愛妃先躺下休息，朕要去宮裡和大汗告辭。”

碧落看著鳳夜瀾離開的背影，在他要走出內室前，開口道：“鳳夜瀾，謝謝你。”

這句話，從碧落知道夏侯大人死亡真相的那一刻就想對鳳夜瀾說的，但因為碧落才剛剛在心裡扭轉了對鳳夜瀾的仇恨，又對他憑增了太多的愧疚，所以她沒能說出口。

謝謝你，原諒了我；謝謝你，沒有問我為什麼會昏倒，受了什麼刺激；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從知道鳳夜瀾不是殺害夏侯大人的真相，知道秦天黎毒害夏婉寧是有苦衷的真相後，現在的碧落已經大徹大悟，接下來的人生她不可以再被仇恨控制，不可以再虧欠任何人，更不能讓自己留下遺憾和悔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