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微晃,影影綽綽,窗外點點發亮的浮雲照亮了鳳夜瀾此刻眼底澎湃的暗湧,那熾熱如火焰般鋪天蓋地而來……
碧落驚嚇地忙抽回自己的手,半蹲下低頭道:“臣妾雖無法回應皇上的一份真心,卻可以盡心盡力地伺候皇上起居。
臣妾的廚藝不錯,皇上日後想吃什麼,儘管派人只會一聲,臣妾會親自下廚為皇上烹飪;臣妾的琴藝也還可以,皇上日後若想聽小曲了,臣妾就會獻醜一曲;臣妾還會當一個安靜的聽者,皇上若有任何煩惱,臣妾都會守在旁邊聆聽,若皇上不嫌棄臣妾的婦人之見,臣妾也會為皇上出謀劃策;臣妾……”
不等碧落講完,鳳夜瀾就已經將她扶了起來,“你已經為朕做的夠多了,朕很滿足。”
說著鳳夜瀾就鬆開碧落,自己穿好了碧落還沒有替他穿好的龍袍。
碧落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拿來梳子要為鳳夜瀾梳髮,鳳夜瀾也沒有拒絕便坐在鏡子前,這樣的他們倒是看上去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老夫老妻般。
鳳夜瀾是碧落第二個為之梳髮的男人,握著鳳夜瀾的髮絲,碧落心中卻想起了平安。
還記得第一次為平安梳髮,平安的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還時不時不安分地搶走碧落手中的梳子,引得碧落滿屋子追他。
一個月過去了,從當初懷疑平安還活著時的激動興奮,到現在的平靜黯然,碧落知道,她除了等平安自己現身外,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
如果平安還活著,如果他還記得碧落,如果他還愛著碧落,早就會將碧落從宮裡帶走。他擅長用毒和易容,區區一個皇宮根本無法阻攔他。可碧落入宮這麼久,他一直沒有現身,即便碧落在最危急的時候,在西戎性命攸關的時候,他也沒有現身,這就說明平安不想見碧落,不想讓碧落知道他還活著的訊息。
可既然他要一直藏下去,為什麼又會去毒害秦天黎呢?
碧落想起平安的另一個身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血無顏。8
會不會平安被人救起後又丟失了原有的記憶,從而不記得碧落,也就正好解釋他為什麼沒有來找碧落?
而毒害秦天黎,或許是他又過上了以往那種殺手的生活,拿了買家的銀子才會對秦天黎動手?
不管是因為什麼,碧落此刻被關在宮裡都無法動手去調查這件事。
“嘶…”,
被碧落弄疼了頭皮的鳳夜瀾發出一聲低呼,一直出神的碧落這才緩過神來,忙鬆開手中的梳子,頓了下去向鳳夜瀾請罪道:“臣妾笨手笨腳,請皇上恕罪。”
鳳夜瀾並沒有責怪碧落,而是將那弄疼自己的木梳取下來,拿在手裡端詳了一陣。
“這梳子可是秦天漠送給愛妃的?”
“是三哥親手做的。”
碧落既不否認,也不隱瞞,而且還坦白地告訴鳳夜瀾不但是秦天漠送的,而且是他親手做的。
“哦?朕倒不知在戰場上揮刀殺敵的秦天漠還有如此技能,竟做出一柄如此精巧的木梳?”
“回皇上的話,這是三哥上次在萬佛寺養腿傷,閒暇無聊時做的,臣妾看到後覺得喜歡就搶了過來,講起來也不算是三哥送的。”
“不管怎樣,能有心思做這等小女兒家的東西,可見秦天漠心中對男女之情還是有所期待的。只不過他幾次三番拒絕朕的賜婚,怕是對朕挑選的女子不滿意啊。”鳳夜瀾說著,用手指摩挲著木梳上雕刻的圖案說:“愛妃說說看,這秦天漠到底喜歡怎樣的女子?”
“這個要問三哥自己才能知道。”
“也是,這種事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清楚,外人怎麼猜也無法窺探一二。”
鳳夜瀾若有所思地想著,啪地一下將梳子掰成了兩半丟在地上說,“既然這梳子弄疼了朕,便丟了換把新的。”
“來人啊,去取朕的龍骨梳來。”
“是,皇上。”門口守候的奴婢立馬去取龍骨梳。
鳳夜瀾將碧落扶起來問她道:“愛妃會不會氣惱臣妾毀了那梳子?”
“不過一把梳子而已,臣妾豈會生氣?”碧落笑著答,視線卻連看都不敢看那地上的梳子一眼。她知道,秦天漠和她之間的事,即便是外人捕風捉影,對鳳夜瀾來說也像魚刺一樣紮在他心裡。
“那朕呢?”鳳夜瀾忽然握住碧落的手問,“朕這一個月不曾到墨韻堂看愛妃,也不許愛妃離開墨韻堂,愛妃是不是生朕的氣了?”
碧落垂下眼眸回答道:“臣妾只生自己的氣,為皇上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