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清澈如湖水般的雙眸裡倒映出秦天漠的影子,這一幕讓秦天漠想起在萬佛寺那天自己壓在碧落身上時,在她眼睛裡看到的那個慌亂的自己……
怒火在秦天漠的身體裡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他篤定地點點頭說,“信。”
是的,他信!無論碧落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信!
這種信任,沒有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秦天漠信碧落,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信了。
碧落在看到秦天漠的眼神由失落變成堅定時,一顆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來。
“我和秦天歌不是你想的那樣。前幾日……”碧落正要解釋,秦天漠卻擋住她的嘴說:“不用說了,我相信你。”
說完,為怕碧落不相信,秦天漠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碧落的心忽地一酸,眼眶溼潤起來。
這呆子……
“對了,我是來讓你檢查的,你看,”秦天漠後退一步,在碧落面前站直身體,原地轉了一圈後又走了兩步,“我的腿可以走了。”
“你教給小僧的那個法子真的很有用,連伊凡都感嘆我的恢復速度,卓太醫更是驚訝不已。剛剛姨娘見到我的時候,都激動地哭了出來,我好想告訴所有人,是你的祖傳之法治好了我,可你又不許我提。”秦天漠有些抱怨道。
“如果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給男人洗過腳按過摩的話,那你就放開了嗓子說吧。”
“你以為三哥跟秦天歌一樣,就只會欺負你嗎?!”秦天漠習慣性地敲了下碧落的腦袋說,“該打!”
怒氣消除後的秦天漠也冷靜下來,他相信剛剛那一幕一定是秦天歌在欺負碧落,而自己卻傻瓜似地誤會了。
碧落揉著被敲痛的頭,心裡卻是種說不出的開心。
秦天漠真的好了,不但腿可以行走了,性格也像以前一樣開朗了。
“其實二少爺來找我事興師問罪的,因為我幫二姨娘想了個法子,給他說了門婚事。”雖然秦天漠不讓碧落解釋,碧落還是要說出來。
“讓你不要說了,你還提那個會讓人壞心情的秦天歌,再打!”秦天漠又敲了碧落的腦袋一下。
“喂,秦天漠,你夠了啊!我的腦袋又不是木魚。”碧落雙手抱著腦袋生怕再被秦天漠打。若不是看他剛剛恢復,按照以往的脾氣,碧落此時一定會打回去。
“別蹂躪你的腦袋了,頭髮全亂了。”秦天漠抬開碧落的手後,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給碧落說,“給你,快把頭髮梳理下。”
碧落接過秦天漠手裡的木梳後,將散開的幾縷頭髮重新梳了上去。
“秦天漠,你怎麼隨身帶著姑娘家的東西?這梳子不會是去寺院上香的女施主留下的吧?網不少字”碧落打趣著問。
“你看仔細了!”秦天漠見碧落沒有發現梳子上的東西,著急地提醒道。
“奇怪,這女施主的木梳上怎麼雕刻著兩隻山雞?”碧落故意貶低著木梳上的雕刻。
“你怎麼看的?那明明是一隻雄鷹和一隻山雀!”秦天漠生氣道,這木梳是他在寺院無聊時做的,心想著送給碧落的時候她一定很開心,可她卻連上面雕刻的東西都沒看出來。
“雄鷹和山雀?怎麼可能,明明就是兩隻山雞,還是兩隻蠢山雞!”
“看不出來就算了!還給我!”秦天漠說著就要去搶奪碧落手中的木梳,碧落卻一下子將木梳藏在身後道:“這梳子我用過了,三哥要是拿回去留在身上,會讓人誤會的。”
“誤會什麼?”秦天漠不解道。
“真是個呆子!”碧落將梳子舉在秦天漠面前教育他道:“這梳子啊意味著白頭偕老,是送給心上人的禮物。三哥無意間拾得女施主遺落的梳子,原本是種緣分,但三哥沒有將梳子還給失主反而借給了我用。現在既然我用過了,這梳子就成了我的東西,若我再將它還給三哥,就成了贈給三哥的定情信物,這可如何使得?”碧落故意在秦天漠面前晃動著手裡的梳子說。
秦天漠從不知道梳子意味著白頭偕老,被碧落這樣一說,臉竟然有些微紅。
“這梳子其實……”秦天漠想說梳子是自己親手做的,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如果碧落知道是自己做的,那我送她梳子不就意味著要跟她私定終身嗎?可她是我四妹啊……
“其實什麼?”碧落捉弄著秦天漠,她當然知道這梳子是誰做的。
“其實……”秦天漠被碧落問得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