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現在也實在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對老太太說道:“容兒子再好好想想吧。”
老太太也實在不能逼迫兒子,只能嘆口氣,讓兒子離開。卻不知,這時候,麝月正心急慌忙的想著法子。她大著膽子偷聽了老太太老爺的談話,可才聽了幾句,知道了林姑爺這已經給林姑娘選好了人家,就著起忙來了,還想再仔細聽下去,可這不遠處就有了人聲,實在沒法子,只能又偷偷的貓腰鑽出來,裝佯在看著花樹,等人走近了,隨便說笑了兩聲,才離開了。
麝月雖對付了這些過去,可現在實在是心慌意亂的。她是知道自己二爺對林姑娘的一片心思,這份情意,就是自己看著也覺得情深意重的,這會兒二爺在外院,雖說是為了科考閉關,可自己卻隱隱踔踔知道沒這麼簡單。只是現在林姑爺給林姑娘另定了門親事,這樣,可叫寶二爺怎麼辦呢?
麝月急得直轉悠,這可到底該怎麼辦?自己一點法子都想不出,再如何,自己只是個丫頭下人,能有什麼法子。
麝月轉著磨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是個下人,沒什麼法子,可林姑娘卻是主子,又是才能出眾的,興許就有法子了。再說了,這林姑爺不是還要聽老太太的說法嗎?如果林姑娘肯在老太太面前說不願意回去,或是還能想出點別的法子,求了老太太駁了林姑爺的想頭,不就好了嗎?就算不是這樣,也總比自己一個做下人的有法子吧?
麝月也算是病急亂投醫,她也不知道該找誰了,可有明顯的覺著不能什麼事情都不辦,眼看著二爺的情誼落了空,就心神意亂的去找林黛玉了,全沒想到,這林黛玉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這麝月一路趕到了林黛玉處,她這急急忙忙的樣子倒把紫鵑唬了一跳,忙拉著麝月道:“姐姐這時從哪裡來,這麼急忙忙得可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麝月這會子哪顧得上與紫鵑客套,顧不得回紫鵑的話,直接就問道:“你們姑娘可在屋裡,我這有事兒跟林姑娘說。”
因著節氣,這兩天黛玉身子並不怎麼爽快,紫鵑看著麝月這個樣子就覺著不對勁兒,推說道:“我們姑娘這兩天身子不爽利,太醫前兒個才看了,說讓好好養著,忌思慮勞乏的,這會子才剛喝了藥歪著呢。姐姐有急事?如不忙的話,且先回去,姐姐有什麼話若方便我轉告的話就說與我,若不方便的話,等姑娘起來了,我在讓人去請姐姐過來。你看著可方便?”這話聽著客氣,實是告訴麝月林姑娘身子不好,有什麼煩神的事情還是先別說了。
可這回麝月哪裡還顧得著這些,反而對這紫鵑說道:“你說的正是呢,我這回子正是有間急事。你幫我看看姑娘可是睡實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這裡頭就傳出了弱弱的聲音,“外頭是誰?”
麝月聽著紫鵑說林姑娘身子不妥當,多少覺得有些個不妥,但這會子自己家寶二爺可是最大的,聽得著問話,忙揚聲道:“我是麝月,因有事兒想回姑娘,擾著姑娘歇息了。”
麝月對於黛玉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這已經不用多說了,雖然每次見這麝月都不自在,可心裡又隱約盼著麝月過來。這會子聽了麝月的話,哪有不叫快進來的?
等麝月進去了,紫鵑等人又照舊被打發了出來,只是紫鵑不放心,讓小丫頭子或遠遠的避開或打發看著院子門,而自己則在屋子門口候著。原還以為又要像往常那樣等好一會兒,不成想才一會兒工夫,就聽到裡頭大聲地叫道:“林姑娘,林姑娘,快來人啊”
紫鵑也顧不得什麼,馬上衝了進去,只見麝月扶著姑娘靠在自己身上,而姑娘臉色雪白,雙目緊閉,嘴角卻顏色鮮豔,有著些溼潤。剛剛這樣揉在麝月身上,自己還看不見,等紫鵑幫著把姑娘扶到床上,才發現姑娘身上襟前那一大灘血漬。
紫鵑著了忙,麝月也嚇壞了,這其他人也忙趕著進來,看到這幅情景,都唬得慌了手腳,有灌茶的,有掐虎口的,也有給太太去送信的。。。。。。
這七手八腳的折騰,林姑娘才緩了口氣過來,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只是微微的張了張眼,就又閉上了。
這裡的混亂勁兒,不一會兒老太太、太太就全知道了,忙過來探望。老太太看著這樣子就垂淚了,哭出聲來道:“這才好好的,怎麼一會子就成了這樣子了?”
子肜也是著急了,剛剛給黛玉偷偷把過脈,那個氣血攻心的脈象就已經夠險的了,可是她怎麼看著這姑娘沒什麼生氣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想到這個,子肜就心抖了起來。她雖然不樂意看著兒子和黛玉湊一對兒,可也沒想著讓林妹妹魂歸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