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的話,他的身體會不會變成兩半?蒼宏銘在矛盾中掙扎,這一刻,他有了“放開他會不會更好”的想法,手上的力量不由得減少了。
也許蘇宿說的很對,愛他的方式,應該是尊重他的選擇,在蘇瑞回來以後的這一段時間裡,蒼宏銘也注意到他一直有些猶豫,總像有什麼話要說,卻猶豫著說不出口,大約是想要說離開的事情吧?不知道他清醒地時候,心裡到底是做了一個什麼樣的決定……
但是父親和祖父的痛苦,他卻是親眼所見。
本來想到,自己遇到喜愛之人,一定不會像他們那般隱忍,無論如何也要將對方留在身邊,即使是用極強烈的手段也好,還好蘇瑞也回應了他的感情,這讓他覺得自己比前輩幸福出許多,但他們中間卻不由自主地夾雜了許多人許多事,最後兩人也都是傷痕累累。難道就真的不能這樣簡單的相知相戀麼?
或者就這樣乾脆的放手……蒼宏銘覺得自己終於能瞭解父皇的感受了。
正在這關鍵的時刻,蘇瑞突然睜開了眼睛,如深潭一般不帶一絲感情的墨色雙眼緊緊的盯著蒼宏銘的臉,然後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吃驚的事,他用手圈住了對方的頸項,吻上他的唇。
血玉的光芒黯淡了下來,外面恢復了光明。
日食已經過去了。
蘇瑞的身體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並沒有像蒼宏銘想象的那樣變成兩半,他砸在蒼宏銘的懷裡,一瞬間增加的重量使兩人頓時跌倒在地上。
蘇瑞壓在蒼宏銘身上,而對方就像抱著失而復得的寶物一樣,用手臂緊緊地圈著他。
“瑞瑞,你……想起來了麼?”蒼宏銘將頭抵在蘇瑞的頸窩裡,悶悶的問道。
蘇瑞在他頭頂平緩的呼吸著,一聲不吭。
蒼宏銘疑惑的抬頭看他。
蘇瑞也只是看著他,臉上全然平靜無波。
顏筠一直看著他們,聽見蒼宏銘這樣說,不顧蘇宿的制止,撲上前去,對蘇瑞叫道:“瑞瑞,你為什麼不回去?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可以……”
蒼宏銘冰冷的目光掃了過去,顏筠一緊張,將後面半句話吞進了肚子裡。
立刻上前的蘇宿,將顏筠拉到身後。
“我這次不會殺你們,畢竟給他的打擊一次就夠了。”蒼宏銘看著懷裡的蘇瑞,溫柔的說道。
蘇瑞顯然並沒有恢復,他用微帶排斥的眼光看著顏筠和蘇宿,這讓顏筠很是難過。
蒼宏銘繼續道:“如果你們還有什麼企圖想要將他帶走,再見之日既是你們喪生之時。”
顏筠還想要說什麼,被蘇宿制止了,他道:“我們知道,只是想要皇上一個承諾——此生對蘇瑞不離不棄。”
如果蘇瑞還清醒著,聽到這種肉麻的話,他一定會苦著臉抖兩下,然後做個鬼臉吧?可是現在,看著那麼沉靜的蘇瑞,顏筠心裡有了永遠失去他的難過。
明明是這麼近啊,明明是那樣好的朋友,然而只是為了這陰差陽錯的事情,卻不得不面對如此的無奈結局。
如果真如蒼宏銘所說,那麼要再見一面,應該是很難,而自己想要幫他恢復記憶的可能性……便更不用提了。
他根本不想答應這個條件。
蒼宏銘道:“這件事不必你說,我必然是會做到。”
蘇宿點頭道:“那麼對皇帝的承諾,我們自然會也會做到。”
顏筠急道:“我當然要見瑞瑞的,我可沒有答應他什麼!”
眼看蒼宏銘的眼神再度陰鬱,蘇宿急忙捂住顏筠的嘴道:“我答應皇上,至於筠筠,我會管好他。”
顏筠狠狠在蘇宿手上咬了一口,雖然現在因為再也不能回去很是鬱悶和失落,但身邊有心愛的人這一點,也彌補了心裡的空虛。
蘇宿吃痛雖然眉毛一皺,但是並未將手抽離。這種痛苦也是甜蜜的,至少看見對面的兩人,他就覺得自己已很是幸福。
尾聲
宋離端著一碗湯藥,一點點餵給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的月瀟。
月瀟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壞,即使他早已經就自己的未來做過預言,宋離還是覺得,人力定能勝天,所以,他也一直堅持在月瀟身側,若是聽說有什麼方子好藥,一律拿過來用過,反正許多奇珍都是肅王府的東西,既然肅王不介懷,他當然更不在意。
但月瀟的身體,無論怎樣的藥物補品用下去,竟如同澆在沙漠裡的水一般,連些許痕跡也不留的,宋離雖急,但月瀟始終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