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底,在麗妃聲色俱厲的拷問下,她幾乎沉不住氣了。她忽然有種感覺,她做的所有事情,麗妃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可卻什麼都不說,只冷眼看著她,時不時說這感覺,讓她惶恐而不安。
眼見德妃心虛逃避,麗妃步步緊逼,她緩步走近她,清湛的雙眸透著犀利,“說的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德妃眼見她逼近,卻是退避不得,只得抬頭強迫自己面對,雖是如此,但面對麗妃的冷言挑釁,她也不甘示弱頂回去:“麗妃妹妹是今日見了血光,刺激過度,神智也不大利索吧,盡是說這些胡話。”
轉念一想到她說的這些話,興許是試探,也許並無憑據,口說無憑的事情,她還有何擔心。就拿今日之事來講,當時情形,事發一瞬之間,恐怕除了她最清楚之外,再沒人知道,那位婦人為何會撲倒惠妃。
盈琇對她們兩人明爭暗鬥的話,恍若未聞,但聽到血光二字時,她忽然瞪大眼,騰地站起身來,箭步衝到德妃面前,用力攥住她的肩膀搖晃起來,聲色俱厲地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我孃親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陷害她?就這麼想要後位嗎?想要去跟陛下要啊,叫他封你為後!你為什麼要害我孃親?!為什麼?!”
麗妃微愣了一瞬,隨後便輕笑著退到一邊,冷眼旁觀。倒要看看這個蛇蠍美人要假裝到什麼時候,卻是沒想到,皇貴妃竟然會有這麼驚人的舉動,真令人訝異。
德妃臉色慘白,面對盈琇的質問,竟然怔愣地答不上話來,不知是被她突然的舉止驚駭到了,還是心虛無言以對。她躲閃著她的目光,斷斷續續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陷害你娘……”
德妃顯然被嚇到了,連說話也忘記了帶上敬稱。但此刻,盈琇像是失去了心智,語無倫次地重複著那些話,渾身力氣都似凝聚在手上,緊緊攥住德妃纖弱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捏碎,目光如劍,狠狠剜著她,那氣勢,那手勢,像要當場掐死她一般。
“你說啊,為什麼要害我孃親,為什麼你說!你說啊!想要後位去跟陛下說,為什麼要害我孃親……”
肩膀傳來的刺痛感,終於讓德妃回了神,她蹙眉,抬起手想掙開盈琇的雙手,卻發現自己的力道與她相比,好似以卵擊石,她根本掙不開半分。
想來,她是真的很憤怒,憤怒地失去了理智,也想不到,她這麼快就會對她起疑心。
那樣森冷的目光,透著狠戾,看得她心中畏懼,她忽然有種感覺,若再不奮力掙扎,眼前這個冷眼相看的女子興許會掐死她。
當一個人遇到害怕或者恐懼的事情時,身體內的潛藏的那股無窮力量就會爆、發出來,此刻,德妃便是這樣。
她掙扎著站起身,奮力將盈琇推開了兩步遠,忍不住心中怒氣,罵道:“啊……你這個瘋子!”
盈琇被她猝然一推,毫無招架的餘力,身體慣性的往後仰倒,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身後麗妃急忙伸手想要接住她,卻因承受不起她後退的衝力,砰一聲撞上了身後茶几,几上的茶杯被震得怦怦作響。
隨著一聲悶響,兩人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背後傳來的刺痛感讓麗妃回了神,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盈琇,卻見她一臉呆愣,兩眼直直望著德妃,莫不是摔傻了吧。
抬眼去看德妃,不想她竟是一臉震驚與不可置信,好像對自己方才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儼然那不是她的本意,甚至還念念叨叨地說著:“不……不,我……我不…不是故意的……”
矯揉造作的小人!麗妃在心中暗暗腹誹,低頭去看皇貴妃,見她猶自怔愣,不由輕聲問了一句,“姐姐有沒有傷著?”
回答她的是男子震怒的吼叫聲。
“發生什麼事!”
抬眼就見皇甫瑨霆疾步走到她面前,不,確切的說是皇貴妃的面前。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而皇貴妃見了他也終於回過神,卻是什麼都不說,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似是委屈至極。
她撇撇嘴,雲淡風輕道:“方才,貴妃姐姐一時氣不過與德妃姐姐理論,熟料,德妃姐姐辯不過貴妃姐姐就推了她……”說著回頭看了一下身後茶几,臉上露出一絲慶幸之色,“幸好臣妾做了貴妃姐姐的肉墊,不然,貴妃姐姐怕是要撞得頭破血流了。”
這麼說並不是襯托自己大義,而是反應事實的嚴重性,這趟渾水,左右是趟進來了,那就不妨攪得更亂一些,反正對她是百利而無一害。
聞言,皇甫瑨霆臉色沉鬱,抬眼直直盯著德妃,目光如劍,像是恨不得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