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身,看到秦雲風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沉了臉,關上門一言不發地回到座位。
“殿下對我那婢女似乎頗為關心。”秦雲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見他不說話,接著道,“秦雲傲的人很快就會查到這裡,千羽他是見到過的,我看,不如讓我帶她走吧。”
“休想!”燕子煊脫口而出,意識到語氣過於激烈,緩了緩道,“別忘了你我有約在先,如今千羽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別再想著帶走。”
已經是他的人了。
秦雲風眸光一暗,這句話的意思模稜兩可,多重含義,他倒寧可認為只是單純的表面意思。蟲
“開玩笑的,殿下何必當真,如今我自己都無處可去,又何來帶她走。”秦雲風紅唇勾起,“殿下可還有其他隱秘的去處麼?這客棧是萬不能再待了,我敢肯定,今晚必會全城戒嚴,不找到我秦雲傲是不會罷休的。”
“其他去處自然是有,只是,聽你的意思,是要與我們一起走?”燕子煊瞟他一眼,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極為不願。
千羽本就心心念念著他,若兩人在一起,一顆心豈不是更在他身上。
秦雲風輕輕一笑:“當然,如今我的老巢估計已經被他破了,我不跟著殿下,還能去哪?別忘了,你我現在可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
他故意將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提醒他剛才所說的話。
他雖現在已成孤家寡人一個,暗中扶植他的那些勢力只怕過了今晚便不復存在,但燕子煊卻也不能少了他,若東秦今後的天下仍是秦雲傲的,燕子煊也沒什麼好日子過,說不定,過不了多少時日,南燕便會成為東秦的屬地。
這個道理,雙方都很明白。
“況且,你我還有共同的死對方需要對付,不是麼?”秦雲風篤定地說道。
燕子煊冷聲道:“你在暗中監視我。”
“殿下無需驚訝,我既然將殿下作為合作之人,知道點對方的事情也是應當的。”秦雲風並不將他的怒意放在心上,懶洋洋地說道,“你要對付花慕白,而我的死對頭夏慕清亦與他在一起,我若你殿下在一起,豈不是正好能為殿下分憂麼。”
燕子煊低頭深思片刻,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祺王殿下所言極是,以後你我便共同進退,不分彼此了。”
秦雲風的死對頭,夏慕清,不正好也是他想要除掉的人麼?
只可惜,這一點秦雲風卻未知,正好可以為他所利用。
……
當天夜裡,元都城內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街小巷燈火通明,人心惶惶,不知發生了何等大事。
上萬名禁衛軍挨家挨戶搜查,幾乎將元都城翻了個底朝天。
相國府中上下七百餘口人全部被關入天牢,代臻黨羽大小官吏上百餘人皆被連根拔起,負隅頑抗者就地格殺,一時間,天牢人滿為患,元都上空瀰漫著沖天的火光與淒厲的哭喊。
宮內宮外血流成河,連秦雲傲都沒有預料到,代臻的根基竟然這樣深,意圖造反的準備如此充分,竟然在他們所意料不到的地方,平空冒出一支由死士組成的全副武裝的軍隊,由代臻早些年猝死的兒子所帶領,與禁衛軍和黑鷹衛拼死搏殺,企圖弒君。
更有幾支黨羽暗中培養的殺手衛隊,露出窮兇極惡之勢,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進行拼死一戰。
場面慘烈之狀可想而知,到處皆是殘肢斷臂,劈去了半邊的腦袋身子,流了一地的腸子肝肺,濃烈的血腥充斥了每個人的鼻腔,粘稠的血漿激發了人潛在的獸性,所有人都發了瘋一般揮動著手中的刀劍,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殺。
殺紅了眼。
除了殺死對方,沒有退路。
人如草芥般一批批倒下,沒有人考慮生死的問題,這個時候,性命已然成了身外之物。
最終,在天色微明之時,那幾千名死士與殺手全部被殺盡,禁衛軍與黑鷹衛亦是損失慘重,相比較那些練就了鋼筋鐵骨不怕死的死士與專為殺人而培養的殺手而言,黑鷹衛堪堪與之對抗,而禁衛軍則顯得更弱了些。
秦雲傲身先士卒,一馬當先,不可避免地負了傷。
皇貴妃娘娘代以柔當天晚上自縊于敏柔宮中,憐香與主情深,亦同時自盡,事後證明,她乃是受代以柔逼迫,被迫服下毒酒而死。
宮中其他妃子在同一夜遭人屠殺,系何人所為不明。
在城中偏僻地帶,發現當朝權勢滔天的代相國的屍體,被人割了舌頭,扭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