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貴妃榻也被秋飛花霸佔,珊珊快活地彈琴,阮文和方子軒在探討愛情的真諦,我無聊得要死,只好回房繼續睡。
小別
三更,齋宮。
賠著笑跟太子混了半天,才溜了出來,我站在花影裡等霜月妹妹。方子軒功夫不是很好,上次就差點送了小命;在秋飛花和阮文的規勸下,他才放棄了親自來的企圖。所以,我背下他要說的話,來這裡當傳聲筒。
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跑過來,站在簷下,她小聲呼喚:“方郎,方郎。”
“他不能來,託我捎來這個給你。”是一個手帕包,包的大概是副鐲子。“你也要體諒他,上次入宮他親人沒了。這一次大家認為他還是別再來的好。”霜月捧著小包,眼淚吧吧往下掉。我看得心中酸楚,拉了她坐在臺階上,遞帕子給她。
“謝謝大人。方郎他,好嗎?”終於,這個水做的MM不哭了,我私下認為是沒眼淚了。
我點點頭:“你知道嗎?他有一次剌殺今上,不過沒成功。”
“唉,都怪我自己狠不了心。方郎願意陪我天涯海角,浪跡江湖;我卻放心不下年邁雙親和幼弟。自入了宮,我以為,此生再見方郎終無可能。誰知,天可憐見,竟叫我們遇上了大人您。”小姑娘說話客氣。我有點臉紅,其實我也做不了什麼。掏出封信遞給她:“喏,這是小方給你的。他說,他等你。等你放出宮。”
霜月欣喜若狂,拿著信的手抖得厲害。大顆大顆的水珠又掉下來。
“別哭了,我的天吶,小心脫水。”我無奈了,現在我只是嫌煩了。不去想離開或者以後的道路,一個勁哭哭哭,有什麼用嘛。
她抹一把臉,小心翼翼地收好東西,才向我再次道謝。
“大人,我能叫你一聲姐姐嗎?”她怯生生地說,我連忙大力點頭。
“姐姐,認識方郎時,我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那一年,我陪額娘上香,採花撲蝶摔下山崖,是十七歲的方郎救了我;知道我是官家的小姐後,方郎送我回去就再也沒來找過我。我記得方郎愛菊,就在閨中養了無數的花,每日均命婢女捧上高牆,只盼方郎能有一日得見。”
“終於,方郎進了我的閨房;他對我,是又愛又恨。他恨我是滿人女子,是官府千金。我說,跟著他,我就不再是滿人,不再是小姐;聽了我的話,方郎從此,夜夜來聽我撫琴,教我練劍;十五歲時,我攜了方郎去跟阿瑪額娘說,當時就哭暈了額娘,氣壞了阿瑪。”
“多少次,我欲以身相許,方郎總要等到名正言順。我是要進宮的啊,若不是方郎惜我重我,我一進宮,就得活活曬死在高稈上。可是,就算我多麼多麼愛他,我也不能眼睜睜看雙親為了我的任性丟了性命啊。”
霜月望著星空,深情地娓娓道來:“姐姐,如今又得了方郎的信兒,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要活著離開這裡,跟我的方郎雙宿雙棲。”
“難道你曾經想過死?”我聽著有點不對,連忙問。
霜月微笑著點點頭:“是啊,想方郎多了,我就不想活了。我在德娘娘宮裡,雖是女官,卻不受寵,是人人都欺負我的;只不過,生而無歡,我又怎會計較。”
心裡一痛,我摟過霜月,大包大攬:“霜月,你別傷心,我就在這宮裡當差;要是誰再欺負你,我告訴十三阿哥去,讓他替你出頭。四阿哥跟我也熟。小樣兒,看誰再敢欺負你,我找條麻袋套上,非打得他媽媽都不認得他。”
“姐姐。”霜月又哭了。“姐姐,你對我真好。”她強壓著聲音,哭得悽慘。
好不容易哄了她回去,我回值房打盹。
昨天我問阮文,是怎麼跟兩個孔夫子的門徒解釋的,阮文笑著不說話,被我逼急了,他才說:“我告訴他們我姓羅,你姓朱啊。”我一時無解,睜大眼睛,又引來一個甜蜜的吻。“笨丫頭,羅密歐與朱麗葉嘛。只不過,我這個是私奔版。”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被我痛揍。一邊告饒他一邊補充:“他們看我們情路淒涼,前程茫茫,當然就大掬同情之淚了。”
聽得我好笑極了,怪不得小方老是用那種看流浪狗的眼神看我。秋飛花有點古怪,再也沒跟我說過一句話。有時候我跟他說,他就拉長個臉走開。靠,不說就不說,很稀罕?
還沒等我替霜月報仇,新一次任務又出現了。
康熙又要南巡,御筆親點我隨駕;知道這又是太子使的絆子,我沒好氣地暗罵了幾萬次。
可憐我跟阮文,正式交往才多久啊!
家裡住下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