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心下感嘆,夏景的腦袋是有多直,才能在他這些天都堅持不懈地調教之下堅守著完全不轉彎的腦筋?
“那你覺得我該有什麼反應?”只是雖然心下腹誹,對於自己身邊的人,尤其是女人,而且這個保護自己的女人的身手還很好,蘇玉還是有著十分耐心的。
夏景眼珠轉了一圈,觀察著蘇玉的臉色,微帶猶豫地問道:“生氣?”
蘇玉看了夏景一眼,心下喟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反問,“為什麼生氣?”
“呃……”夏景一僵,亂飄的眼神一凝,細細地思索起來。
蘇玉並不出聲,安穩地坐了下來等夏景想清楚,雖然他身邊的這位女保鏢性子直了些,腦子也不太靈活,好在還是能轉動的,她還有進步的希望,他可以慢慢等。
而在謝珍帶著裴玉言回來前,夏景微一挺身,把平放在腿上的電腦包豎著抱起來,終於開口道:“少奶奶,我明白了!”聲音鏗鏘而堅定。
“你明白什麼了?”蘇玉眼皮都不抬地繼續問道。
“我明白少奶奶的心意了,少奶奶不想和少爺過下去了對不對?”夏景激動道,還好理智尚在,壓低了聲音發問。
“對,也不對,”蘇玉調了調姿勢,從靠在沙發上的舒適轉為肩背挺直的正式,看著牢牢抱著電腦包的夏景,直視她歡快的眼睛,認真道,“我不想和裴方敏和好,但我也不想和他離婚。”這腦筋轉是轉了,可轉的太過也是麻煩,他還得給她糾回來。
“啊?”夏景嘴巴張大,眉頭皺起,清秀的臉上形成一個無比古怪的表情。
蘇玉撇開目光,對面女人的表情真是慘不忍睹,“我要做的事有很多,裴家能夠提供給我想要的條件,我為什麼要離婚?”
“可是……”夏景忍不住插嘴,卻被蘇玉擺手打斷,蘇玉淡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是為我委屈。”
蘇玉眼眸微垂,照片早就收了起來,身前的黑漆雕花小桌上除了裝飾品只有他平常用的杯子,可他看著黑漆桌面,彷彿還能看見那疊照片,照片裡那個凍的手如饅頭臉如蘋果的孩子,那個手上的書已經殘損卻還在認真翻閱的少年,那個坐在行人道上一邊乞討一邊看書的女孩……
“可我並不覺得委屈,”蘇玉抬頭看向夏景,“只要我還是裴家少奶奶,只要沒有其他女人能進裴家的門,裴方敏有多少個女人孩子我根本不在乎。”
蘇玉微微一笑,表情頓時生動起來,夏景看著蘇玉微怔,不知為什麼,眼前的蘇玉明明面如嬌花人如翠柳,可卻生生給她一種厚重感。
“我對於經濟仕途都不瞭解,可我想做的事有很多,只要我是裴家少奶奶,裴家的資源、人脈都儘可為我所用,”蘇玉揚眉淺笑,“如果我要和裴方敏離婚,隨之而來的麻煩暫且不論,光說我自己。爸爸早就過世,就算他之前為我做下諸多安排,人走茶涼這一說想來你也清楚,無論如何,都不比現在。”
“要說委屈,”蘇玉轉眸看向夏景,輕笑道,“我是裴家的長兒媳,生下了裴家的長孫,只要地位無可動搖,其他的不過是幾個女人,這算什麼委屈?”
夏景呆呆地看著淺笑的蘇玉,此時的蘇玉目光煜煜,眼神堅定中另有一種她看不明白的情緒在其中跳動起伏,只是她雖然目前還不懂,卻不由自主地被蘇玉這種神韻給折服。
只是聽蘇玉這麼輕描淡寫,當事人不覺得,夏景卻為自己的大小姐叫屈——不說別的,就看蘇玉已經給裴方敏生下了裴玉言,裴方敏也不該讓外面的女人再懷上他的孩子!
“既然如此,李清能把裴方敏叫走,不是很好嗎?一來,提醒他們裴家對我有虧欠;二來,裴方敏也別再在我面前表現出一副好丈夫的樣子,”蘇玉對著桌几邊上的花瓶裡的花冷冷一哂,這幾天裴方敏倒是做起了花匠的工作,天天給他送花,“沒的看得人噁心。”
蘇玉眼眸一轉,看向已經神遊天外的夏景,復問道:“你明白了?”
“啊、啊,”夏景一驚,從自己的思緒裡回神,只仍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那、那我們就這麼放過那個女人?”
蘇玉直直地看著夏景,嚴肅道:“這個問題的關鍵不在女人身上,而在我和裴方敏身上。”
“只要裴方敏還有女人,我就有理由不與他複合,”蘇玉微笑,“如果我不與他複合,他又不找女人了,那責任可全在我身上,留著李清不是很好嗎?”
“她有了孩子,只要她的孩子生下來,她與裴方敏就有了不可分割的關係,”蘇玉眸中水煙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