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不過七百餘里,一向是兵力最為雄厚的佈置,而父親身為主將大帥,既然戰死身亡,何故屍身會延遲了數日才被送抵京城?而且腐爛成那樣,就算軍中條件有限,難道不能稍微做些防腐措施嗎?亦或者,是有人有意而為之?
君嘯白的心,隨著指尖的溫度,在一點一點凝結成冰。
最後,當他再度睜開眼時,只是對洛陽逸說了這麼一句話:“洛先生,我既為我父親的兒子,自然要秉持他的原則去做人。只是,倘若我父親的死因真有蹊蹺,我發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真相來,以慰他在天之靈。”
☆、俺埋殺手(4)
洛陽逸冷不防聽這麼一句,一時倒也不知該說甚麼才好。過了一會,他才輕輕說道:“當年得知你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一直不敢相信,只覺得事情蹊蹺,有些不同尋常。可是後來我趕去軍中一番查探,卻發覺當日所有在他身邊的親信侍衛都十分巧合的死在了現場。也就是說,其實當時的情形是怎麼樣的,根本就無人知曉。你父親對我有大恩,這件事在我心裡一直積壓著,令我如鯁在喉,這麼多年以來,未有一日忘記過。
只是我手上也沒有什麼證據,所以才沒有主動去找你告知你這些疑惑。而後看著你接替了你父親的位置,在軍中一步步樹立起了屬於自己的威望和聲譽,我就知道,你是立志要子承父業了。實不相瞞,若不是你來找我,我也定要設法去軍中見你一次,讓你一切小心為上的。
自古以來,為人君者,最忌大將功高蓋主。你雖然年輕,但卻累積了父子二代的聲譽,皇帝心中必然忌憚你而又不得不籠絡你。但是他日,假若一旦朝中動盪,你就要防著他拿你開刀。從你妻子這件事情上,我想你已經能看得出來,皇帝心中待你究竟如何了。老弟,忠言逆耳,我能說的,也就是這些而已了。這是陰無邪寫的書信,你拿著他,可先去一趟徐州,看看溫無雙是否真的不再鳳凰山。若果真如他所說,你再取道嵩山,我會在少林寺等你。屆時再商量一下,看看江湖中人有誰知道此人的去向。”
君嘯白聽他這麼一說,知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洛陽逸既說了不與他同去徐州,他便不好再強求,眼見明日一早就是分手之時,想了想,道:“那洛先生明日一早是否就去嵩山?如果是這樣,咱們可以一起同行。”
洛陽逸卻是搖搖頭,十分沉重的說道:“我只怕是去不了,若我猜的不錯,陰無邪必然知道溫無雙的去向。搞不好,他現在就在往通州這邊而來也未可知。左右嵩山離通州不遠,你先去徐州打一個轉身,若會不到人,再去嵩山找我也趕得及。這幾日,我就在城內守株待兔。你放心,我在通州還有幾位昔日的好友,涼他陰無邪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君嘯白點點頭,又對著洛陽逸深做了個揖,十分誠懇的說道:“多謝洛先生了,嘯白心中銘感於心。”
洛陽逸忽然朝他擺擺手,哈哈笑道:“別用個男人的粗嗓門對著我說這句話,明明看著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卻聲線渾厚,唉!這還真是大煞風景啊!“”
君嘯白也呵呵一笑,旋即點破道:“我看洛先生這回之所以叫我男扮女裝,除了是要在陰無邪面前隱藏身份之外,更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想將這個風聲傳出去,讓尊夫人吃一吃這陳年老醋吧!”
洛陽逸被拆穿,顯得有點尷尬之餘,更厚著臉皮說道:“你這就是書生氣了不是?我洛陽逸當年好歹也是一代英雄好漢,當年愛我如命的紅顏知己,那說起來是要令你小子眼花繚亂的。所以,我這回下山,路上偶遇個紅粉佳人,本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就算我夫人聽說了,她也不會怎麼樣的……”。
☆、神秘的詛咒(1)
就在他們的馬車穿街過巷,徐徐駛回西薔客棧的時候,明月樓上,精緻的窗欞洞開著,皎潔的月色鋪洩在窗邊男子的玄衣上,卻襯出盈盈的一點螢光。
陰無邪在偌大的雅間裡等了許久,直到月上三絃的時分,才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閃身出現在門口。
屋子裡燈火不知道何時熄滅了,溫無雙走進來的時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輕輕彈了一下手指,便點著了一盞牆角的琉璃燈。微弱的一點火光漸漸溫暖了視線,他走到榻上坐下,問道:“你叫我來有事?”
陰無邪嘖嘖兩聲,搖頭走近,開口卻是冷笑道:“怎的不管何時見你,都是一副欠了你幾萬兩銀子的模樣?你這張棺材臉,只怕是要嚇壞你那新寵的嬌美人。之前聽說那美人兒原來不喜歡你,我還道是你太不善手段。這會見了,方知道,我若是她,每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