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暖香閣出來,甑蕾挑了好幾件用來盛放香料乾花的玉簍雕。
飛煙和流雲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說起過幾日要去參加的花宴,都是興奮不已。
甑蕾面帶微笑,一直若有所思。
白秀行給她的這根點翠珠釵,一看就絕非尋常首飾。她雖然不清楚其來歷,可是卻能掂量出其價值。
想不到,白秀行還真是個有膽識的人。
跟這樣的人合作,無疑是個相對愉快的事情。
可是,甑蕾卻不敢真的因此而大意。
她知道,對於別人而言,這場花宴就是個取樂的事情。可是對於自己而言,這卻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她只有這麼一次機會,所以,她一定要贏。
今日這一趟總算是初戰告捷,有了白秀行的助力,甑蕾可以預計,自己成功的把握又大了兩成。
坐在自家的馬車內,靠著搖晃的車箱,垂著眼,她看著手裡的香簍,心裡慢慢思量著接下來的事。
霍家是京城大族,原先以向後宮供應花卉起家,後來便有女子進了後宮為妃,一代代傳下來,如今這背景比江家更深,兩家卻是姻親。
甑蕾已經得知,尹老太太與霍老太太算是有幾分交情的昔日閨中密友。
只是這幾年來,尹老太太中風,早已久不出門,兩家的關係這就擱淺了下來。
倒是薛玉鳳現在,透過江家攀上了霍家的當家大夫人,現在正是上趕著去巴結人家的時候。
甑蕾從暖香閣出來,又讓車伕轉頭去了一趟尹府。
她拿出自己做的幾盒香皂,用剛才在暖香閣買的幾個精巧的鎏金盒子裝好了。進門之後,分別送給舅媽尹夫人,以及她的大兒媳尹少夫人,還有自己那兩個尚未出嫁的表妹,尹之瓊與尹之玉。
都說愛美是女人是天性,甑蕾的禮物送出去之後,透過精巧的包裝與誘人的外形和香氣,馬上就博得了一眾女人的不吝讚美和誇獎。
尹老太太見這香皂形狀別緻,也拿起來多看了一眼。甑蕾趁著氣氛熱鬧,便問了一句霍府的花宴表妹們是否也去?
誰知聽見她這話,尹夫人卻是朝她投來了一個異樣的目光。過了一會,她才環顧四周之後輕輕說道:“蕾兒還不知道嗎?你這兩個表妹,都已經定了親。這霍府原本年年辦花宴,只是今年的花宴不同以往,但凡已經定了親的姑娘,都少有赴會的。皆因據傳,那日宮裡有人出來,想為幾位適齡的公主在眾千金中挑選幾位侍讀。”
甑蕾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卻絲毫也沒表露出來。她繼續笑呵呵的說道:“這個蕾兒還真是不知道。不過我從來沒去參加過這種花宴,還真是想去看看熱鬧。”
尹夫人看了看她,也不說破,只是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婆母,便不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甑蕾朝著尹老太太微微一笑,伸手在桌上的果盤裡拿了一個紅紅的砂糖橘剝了,遞了一瓣到老太太嘴裡,然後問了一句:“對了,外祖母后天要也要去霍府赴宴,可想好要備什麼禮去麼?”
尹老太太笑呵呵的吃了那瓣橘子,輕輕搖了搖頭:“正想著這事呢,按說憑我跟她從前的交情,甭管什麼禮,總歸意思到了就行。只是如今這霍府可不是個隨便的地方,門檻高著,怕是那日赴宴的人不少。先頭接到帖子時我也是一時激動,早知推託有事,咱就不去湊那熱鬧了。”
☆、坑姐!(1)
“外祖母怎麼這麼想,您是去看您的老姐妹,管那許多人做什麼。再說霍老太太專門下帖子請您,可不是想貪著您的那份禮物,還不是為跟外祖母好好敘敘舊。至於送什麼東西,您也別費心了。蕾兒這幾日在家中閒來無事,新釀了一瓶玫瑰花汁,香氣倒是正好,也適合這樣的花宴。您再讓舅媽選幾匹上好的綢緞出來,其餘的也不用多費什麼心思了,那等人家怕是見著什麼都不稀奇。”
尹老太太笑了:“我的乖乖!你如今看著倒是開竅了許多,說的話還一套一套的。好好好,難得你有心。”
甑蕾抿嘴一笑:“那外祖母覺得我說的在理不在理?”
“在理在理,我家蕾兒是越來越善解人意了。”尹老太太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心裡卻把那薛玉鳳罵了千萬遍,她這麼好的外孫女居然被她如此苛待,長到這麼大,卻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出門去參加交際,真是可憐見的。
尹老太太想著心裡又是一嘆,如今外孫女都十三了,這次初初在外面露臉,一言一行要是稍有不當的地方,指不定就會被外人傳出什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