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欲抬起的步子被杏兒的阻攔擋下。
芸香浮動帶著秋日的陰潮,戀樹溼花映著幾分透亮,屋內不斷傳來安逸痛苦的低吟,似要扯斷他的神經,撕裂他的胸膛。
不知過了多久,杏兒依舊伸手攔在門外,唯恐俊秀硬闖,直到屋內漸漸歸於平靜,俊秀青嵐煙雨般的眸子才動了動,無力的緩緩道:“我……明日再來。”
語落,轉身踏著失魂落魄的步子向苑外走去。
見多了俊秀平淡灑脫的身影,此時的他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憂鬱,竟有些讓人惋惜:“安大人……”杏兒輕聲道。
俊秀恍若未聞,徑直出了苑落。
忽起忽去的風,捲起無數飛絮,涼意透體,冷的沁心。
……
“唔……咳咳咳……”我蜷縮在鳳炎懷裡,拼命捂住嘴,苦澀難耐的藥汁還是順著指縫流了下來,滴落在鳳炎光鮮華美,冰綃綢緞的錦衣上,一片狼藉。
鳳炎神情從容,絲毫不為所惡,漂亮到讓人嫉妒的手指端著不襯景的一碗藥,待我鬆開捂著嘴的手,他又將藥壓回到我的嘴邊,強迫我喝下去。
雖然藥難入口,可畢竟是為了抑制毒性,又礙於鳳炎的強權,多少也要喝一些。
第5卷 第315節:行雲飛絮共輕狂1
反反覆覆多次後,兩碗藥終於下肚,我才如釋重負的瞪了一眼恪守床前,笑得心有所悅的軒曄,咬牙切齒道:“你個庸醫,連個膠囊都做不出!”
本來該是很有氣勢的一句話,卻因為我毒性剛過,心有餘而力不足,說的虛弱無比。
又狠狠瞪了一眼笑得沒心沒肺的軒曄,我低下頭,洩憤般的將嘴上殘留的藥汁抹在了鳳炎胸前的衣襟上,才略喘著氣,埋首於鳳炎頸窩處,假寐起來。
軒曄鋪眉展眼,不甚在意的挑了挑唇,袖子輕輕一抖,原本該在杏兒身上的玉筏,此時正穩穩當當落在他的手中,他輕輕抬起玉筏,卻並未交給鳳炎。
只是輕描淡寫道:“鳳兄大可放心,玉筏之上的文蘭香已無,不會再有大礙。至於娘娘,少許歇息即可。”對鳳炎拱了拱手,又道:“軒曄先行告退。”
退出房門的時候,他將玉筏順手放在了一旁的書桌上,神采盎然的狹長鳳眸有意無意的向我劃了過來,唇角飛揚,似恣意盛開的蘭花。
……
軒曄關上房門的瞬間,原本熠熠生輝的笑臉即刻變為嚴肅,杏兒不經意間望了一眼,只覺可怕,慌低了頭去暗暗離了開去。
少頃,軒曄走至苑中,只見一陣風過,碧波已悄然立在了軒曄面前,手握劍柄,單膝跪地。
軒曄從腰間拿出彆著的金侈紙扇,輕輕敲打於手掌片刻,微眯雙眸,思索了一番什麼,對碧波正容道:“娘娘這次毒發來得突然,實屬玉筏之上的文蘭香所致,與前日多次刺殺或許尚有關聯。皇上前日命你暗中調查青舞樓樓主,可有什麼嫌疑。”
字字崢然,擲地有聲,軒曄的話語透露著不容差池的命令。碧波聞言低頭,看不清眸中的情緒,只是肩膀微微一顫,不加修飾道:“屬下慚愧。”
“啪——”金框斷裂,紙扇折損於無形,軒曄鎖了鎖眉頭,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槐陰轉午的天際,隨手丟掉手中折斷的紙扇,長袖一揮,隻字未語的向苑外走去。
……
“又是米粥……”我嫌惡的蹙了蹙鼻子,將臉頰別到一邊,緊了緊身上的錦衾,埋怨惱怒的推了推鳳炎手中那碗索然無味的粥,不滿的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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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還有一更,(*^__^*)……】
第5卷 第316節:行雲飛絮共輕狂2
真不明白為什麼我一喊餓,上來的膳食總是乏味的粥,我又不是尼姑,用得著這樣虐待我麼。
雖然聽杏兒說這是燕窩蓮子乳香米粥,對我和寶寶都有好處,可總結來總結去,它還不是一個字的事——‘粥’。
鳳炎冷著臉將我推開的粥放在一旁的矮凳上,希翼好看的睫毛垂了垂,遮掩住眸中一碧清華,側鬢的青絲斜斜滑下幾縷貼在瓷般的頸邊,如霧籠冰霜,雨潤弄碧。
這廝該不會生氣了,肯定是顧及著我肚中的孩子才未有發怒,不然早如以往的將我甩到地上去,哪還講什麼情面。
他抬眸,冰清凌然的曜色直攝我心扉,長長的玉睫愈發動人好看,明明是冷然的神情,可在我看來,卻突然如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