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來沒有把我當兒子看待。不過我也認了。畢竟,鮮少有人能大度的將搶走自己兒丈夫的女子的兒子當親兒子看待,我能理解,我也認了。所以,這麼多年了,不管她做出什麼事,我都不曾計較過。”
諶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是,孃的脾氣是不大好,不過都只是一些小毛小病而已。你堂堂安平侯,一個大男人,本來就用不著計較那些小事。”
“是嗎?”諶瀚冷颼颼的目光瞥過去,“你覺的十年來我只得一子一女,樺哥兒還是身子羸弱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長大,這些都只是小事?澌”
那跟娘又有什麼關係。諶澈張口欲說,可是話到嘴邊,喉嚨口卻好像哽住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些事雖然沒有挑明,大家卻都是心知肚明的。
“你生不出娃是你沒本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老夫人不滿的在一旁嚷了起來。不管真相如何,反正這個罪名,她是絕對不會認的。
諶瀚沒有搭理她,只看著諶澈,緩緩開口:“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阿澈。以前我會忍,但不表示我會一直忍下去。”
“我知道。”諶澈也軟下語氣來,“可娘到底是二哥你的母親,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再多忍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就算那個女人再好,能跟母親比嗎?能跟整個安平侯府比嗎?為了一個女人,鬧的整個安平侯府都不得安生,值得嗎?”
“原來竟是我鬧的整個安平侯府不得安生呢。”諶瀚唇邊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縱然知道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母親,所言所行都無可厚非,可心還是不自覺涼了下去。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盡力做個好兄長,連帶著大哥的份一起。如今看來,不管他怎麼做,在他眼裡,都不過是一個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爵位的身份低賤的庶出二哥吧。
諶澈微微紅了臉,也知自己有些理虧,忙解釋說:“二哥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二哥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娘一般見識了。”見諶瀚面無表情似是無動於衷的模樣,他並不著急,將早逝的親大哥搬了出來:“就當是為了大哥好了。二哥你也知道,大哥是最孝順的娘,遇到這種事,是絕對不會跟娘計較的。更何況,當年大哥的死,二哥你也是要負一些責任的。如今,你既已替代大哥坐上了安平侯的位置,理所當然的要替代大哥孝順孃親的不是嗎?難道,你想看著大哥在地底下都不安心?”
諶瀚唰的白了臉,緊抿著唇不說話了。
諶澈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得意。他就知道,只要把大哥搬出來一定能起作用,這麼多年來,大哥一直都是二哥的死穴。
一聽提起早逝的長子,老夫人已紅了眼眶。
諶澈偷偷遞過一個眼神去。
老夫人心領神會,扯著帕子就哭嚎了起來:“我的兒,我的灝兒,你死的那麼慘,連具屍首都沒有留下,你知不知道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在這裡,盡是受人欺負啊,灝兒,我的灝兒……”
諶瀚的臉色變的愈發難看起來飛,卻是始終一言不發。
眼看著已達到目的,諶澈偷偷扯了扯老夫人的衣角,讓她可以適可而止了。老夫人卻是怎麼都收不住了,哭得一發不可收拾,雖沒指名道姓,卻是指桑罵槐的將諶瀚和文采菁狠狠罵了一通,怎麼難聽怎麼罵,到最後連楚瑤琴也成了殃及的池魚。
426第426章 心疼
沒有人說話,院子裡靜的嚇人。
文采菁背靠著銀杏樹,微微抬頭看著那片深邃的夜空,眼裡漆黑一片,看不見一點光芒,許久,她的眼底深處才亮起了一點晶瑩的光芒。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被雲遮住了,沒有星星,原本漆黑的夜瞬時又暗了幾分。
一陣風吹過,清爽微涼,她卻感覺渾身莫名發冷,不自覺抬手抱緊了胳膊,心裡頭一陣陣抽痛。
難怪了…辶…
她就說怎麼他跟老夫人之間的關係會那麼差,看著一點兒都不像是親母子,反倒像是仇人,縱然他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老夫人對他卻始終是仇視、不滿的,原來,他並不是老夫人的親生子。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偌大個安平侯府被交到了仇恨的庶子手裡,自己的親子卻什麼都撈不到,老夫人心裡會有多扭曲,更何況,他似乎還牽涉到了長兄、老夫人那個嫡長子的死上。
這些年,他應該過的很辛苦吧。嫡母對他滿腔仇怨,表面上看著和順,時不時的卻要蹦躂一下,攪和一下,給他惹些麻煩。嫡出的弟弟也是表面上與他和氣,其實心裡諸多不滿,對他虎視眈眈。髮妻也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