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在那裡多立了一會兒規矩,喬姨娘沒撐住,摔在了地上,小產了。”老夫人說著,嘆了一聲,道:“你如今膝下就一子一女,實在少了些,好不容易喬姨娘懷上了,偏就這麼沒了,佩芸很是自責呢,她身子本來就不好,可經不起這大悲大憂,你過去好好安慰安慰她,別讓她想太多了,如今家裡可少不了她呢。”
“知道了,母親。”諶瀚恭敬的答應。
“還有那個文姨娘……”老夫人繼續道。
諶瀚額角一跳,面不改色,繼續洗耳恭聽。
“人是你非要抬進來的,儘管她對我們確實有點用,可要是鬧得家宅不寧就不好了,讓她安分一點。”
“兒子知道了。”
從老夫人那裡出去,諶瀚便先去了正房見了方氏。
方氏正倚在床上看賬本,見他進來,挺意外:“爺你怎麼來了?”
諶瀚走過去,在床邊的一張圓凳上坐下,看著她,面上淡淡的,道:“剛剛去了母親那裡,聽說你今個兒身子不大爽利,所以過來看看。”
方氏嘴角一撇,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譏誚的笑:“勞侯爺掛心了,妾身沒事。”她就知道,若沒人提醒,他是絕對想不到過來看看的。
諶瀚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她依舊拿在手中的賬本,道:“你身子不好,就別這麼勞累了,好好休息。”
“妾身知道了。”方氏點點頭,謙恭中帶著一絲疏離。
“另外還有一件事……”諶瀚還沒有把要說的話說完,繼續道。
方氏奇怪的看著他:“還有什麼事?”
“也是剛才從母親那裡聽到的。”諶瀚說著,深深看了她一眼,眸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聽母親說,喬姨娘今早在你這兒小產了……”
方氏面色一沉,怨懟的看著他,冷笑一聲:“我就說今個兒爺怎麼這麼有雅興,坐在我這兒大半天呢,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爺放心,在今日之前,我壓根兒就不知道她肚子裡多了塊肉,她會小產跟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爺你不待見的人,我壓根兒就不會放在心上。”
聽她說話帶刺兒,諶瀚不悅的沉了臉:“我什麼時候說是你害得她了?我不過就是想問問當時的情況而已。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爺若想知道當時的情況,該去問當事人喬姨娘才對,如何來尋我?當時我在內室休息,如何知道外頭的事。”方氏冷眼看著他,硬聲回答。
“這麼說倒是我問錯人了。”諶瀚冷眼看著她,眸中寒光一閃。
方氏冷哼了一聲:“可不就是爺問錯人了嘛。”
諶瀚微眯了眯眼,緊了緊拳頭,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立刻拂袖而去:“那文姨娘呢?她又怎麼惹你了?”
“文姨娘?”方氏沒想到他突然將話題從喬姨娘轉到文姨娘身上,意外的怔了一下,隨即心下了然。其實,這才是他跑這一趟的主要目的吧,那個狐媚子在他的心裡果然不低。
她咬緊牙,攥緊了手,好不容易才將心裡頭熊熊燃燒的怒火忍了下去,面無表情的看著諶瀚,用清冷的語氣說道:“爺你也知道,樺哥兒是我的心頭肉,是誰也招惹不得的。勞煩爺替我捎句話過去給文姨娘,別再來惹我的兒子,要不然,就算看在爺的面子上,我也是不會客氣的。”
方氏有多疼愛兒子,諶瀚自然是一清二楚的,雖然還不知道那個丫頭到底怎麼招惹了樺哥兒,但可以想象,以方氏這麼愛子如命,會小題大做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還不過是頭一天而已,諶瀚就忍不住頭疼,以前怎麼沒發現,那個丫頭竟然是個麻煩精,才一天就惹出這麼多的禍來。
“沒別的事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諶瀚起身離開。
“爺慢走,不送了。”方氏道,依舊是冷冰冰的嗓音。
諶瀚一擺手,自是頭也不回。
方氏眼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氣惱的一甩手,使勁將手中的賬本向著門口砸了過去。可惜她手裡沒什麼力道,那賬本向前飛了五六尺遠就落了地。
想到這近十年來一如既往的相敬如冰,方氏終於忍不住,悲從中來,伏在床邊,嚶嚶哭了起來。
張嬤嬤走進來,看到主子伏在床上哭,眼眶一紅,撿了賬冊,走到床邊,安撫的輕拍著她的肩膀,道:“既然不願侯爺就這麼走了,夫人何不服服軟?說話時柔聲細語一些。男人多喜歡這調調,何必要跟他槓呢……”
方氏倏地直起身,眼睛雖然依舊紅紅的,臉上卻帶著凜然的傲氣,用微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