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眉皺得更緊,看來也只有這樣了,他先逃出去手上有兵才能有一線生機。
“啊!”突然一個小小的驚呼響起,宋行清猛地回首飛快地掩上來人的小嘴,本已沉靜的心又驚又急,“你怎麼跟過來了?”
關月指了指他的手,待宋行清鬆開她才喘著氣道,“下面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清楚。”他沉聲說道,察覺到站在樓梯口的那人向這邊狐疑地瞄了一眼,急忙拉著她伏了下來。
粗大的柱子擋住了兩人的視線,雖然樓下哭聲求饒聲不斷,但他們依然可以感覺到那人已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向二人行了過來。
關月抬起驚恐的一雙眼,“他過來了。”
宋行清默默計算著雙方的距離,留意了下四周的結構,最後目光停在廂房,他記得凝香樓是傍水而建的,有了主意,他壓低嗓子向身邊的人吩咐,“我數到三,你馬上跑進房間開啟窗戶往外跳,逃出去之後就拿著我的玉佩去找九門提督來救人。”他倒忘了她還在這裡,看情形他留下來牽制這些人,讓她去搬救兵也不失為一個辦法,說著他就要解下玉佩給她。
關月緊張地攀上他的手,“那你呢?”
“我去引開他。”這也是無奈之舉,總不能留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去面對惡勢力,更別提她有著與他相似的面容。
關月嚇得一臉慘白,呆了一會吶吶說,“可這是二樓……”
宋行清微微一笑讓她安心,“外面就是護城河,這一點高度不會有危險的。”
“可是,”關月一聽連聲音都顫了,“我不會游水……”
宋行清愕了一下,看著這雙令人心志不穩的丹鳳眼,漸漸溫柔一笑,“好吧,我們一起走。”
關月眉間盡是怔忡,宋行清不及細顧牢牢握上她的手,細膩的觸感讓他心神微晃,他合了一下眼,“準備好了。”說著他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用力向對面欄杆扔去,清脆的碎裂聲很快響起,那黑衣人猛地回頭察看,機不可失,宋行清牽起她徑直衝進房門,聽到開門聲那黑衣人知道上當了邊喊邊加快腳步追上來,“別跑,站住!”
“快!”宋行清將關月抱上桌子,見她臉色發白忙迭聲催促,關月顫著聲,“……好……”一雙腿在桌子上打顫,然而那一步卻遲遲沒有跨出窗外,聞得腳步聲越來越近,宋行清急了,一步踩上方桌將她攔腰一抱,“抓穩了!”話音剛落人便跳出了窗外,遙遙聽到黑衣人氣急敗壞的怒罵。
風聲呼呼從耳邊刮過,景物由上而下急促轉換,關月艱難地仰起臉,映入眼簾的是他剛毅的下巴,突然她用力環住他的腰身,將臉深深埋入他的胸膛。
宋行清正疑惑她突如其來的依賴,突然啪的一聲,緊接著氣息一窒,徹骨的寒冷兜頭將他淹了個滅頂,這才想起現在是冬天,這河面早結了一層薄冰。來不及懊悔,他摒住呼吸,牢牢圈住環中人,奮力地划動四肢。好在他生在水鄉,自小就是游水好手,否則不被凍死也被淹死了。
河水並不太深,很快宋行清就看到了晶瑩的水面,蓄起力道一拳打碎頂上的冰層,宋行清抱著關月攀出水面,急急喘了幾口氣,然後用力扯住岸上的細藤,宋行清半抱半拖地把兩人弄上了岸。
又冷又累,宋行清一爬上岸便四肢乏力癱倒在雪地,待得溫柔的雪花落到頸間引起一個激靈,他才猛地想起跟他跳水的還有一個姑娘家。
宋行清忙爬起來去察看關月的情況,“姑娘,你怎麼樣了?姑娘,你醒醒!”
只是一個體質單薄的弱女子如何能抵得住這份被冰水淹過的噬骨寒意,此刻她已臉色發青,嘴唇微微發顫,宋行清急得如熱窩上的螞蟻,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了心一橫雙手按上她的腹部用力起壓幾下,很快清洌的河水從她嘴角涎出,關月知覺稍回籠,眼瞼顫了幾下然後弓起身子咳起來。
見她終於有反應,宋行清吁了一口氣扶著她坐起,“姑娘,你醒了?有沒有好點?”
關月辛苦地咳了好一陣,直到肚子裡的水吐得差不多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注意到宋行清欣喜的臉,她意識蒙朧虛弱地勾出一個笑容,“行之……”想抬起手腕但舉到半空終是無力軟下昏迷過去。
行之——宋行清震驚地瞪起黑玉般的眼睛,她喚他什麼?行之?她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她怎麼會用這般親密的稱呼來喚他?他們何時有過交集,她為何會用這般熟稔的眼神來看他?
亂了,亂了。宋行清狠狠甩著頭,一個大膽的臆測浮上心頭,他嚇得駐步不敢去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