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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一個隨時飛入天際的鳳鳥,紅豔如火的羅裳如急流匆匆迴旋,那不停翻轉的金色裙襬如霞光渲染的雲層蠱惑著在場的每一顆悸動的心。就在她似已陷入自己的世界舞得不能自已時,一聲洞簫適時加入,樂曲又緩,她漸漸緩下了轉動的舞姿,嫵媚地眼波遙遙望向主位,用高超的舞姿巧妙地向著壽星的方向適時躬身作福。至此樂曲一反纏綿變得明快,那舞姬亦斂盡繁華,如輕快的粉蝶隱入那八名身穿粉色紗裙的女子之中,以著同樣溫柔如媚的舞姿輕扭腰肢,踏著音樂蹁躚起舞。

“這女子是哪裡來的?”“不知是哪家樓裡的姑娘?”“想來,如此媚人的姑娘,該是花魁了吧。”“年兄,你見多識廣,可知這姑娘的底細?”“黃兄所言極是,年兄,你可不能自珍,告訴兄弟們,這姑娘的味道……”猥瑣的言語真是不堪入耳,然而這就是帝都裡那些家境豐厚的富家哥兒。

帝繇有些失神地看著那臺上的舞姬,在她靈巧地向他福身之際,他下意識地想著面紗下是怎樣一個溫婉的笑容。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寸表情,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是何等的相像,還有那如柳的眉形,他差點就捏碎了酒杯,只是當那一句句粗言穢語傳來,他猛地凜了心神,不,他認錯了。他記憶的人不是眼前這個風騷多情的歌伎,她們只是像,但絕不是同一個人。她不會穿這麼暴露引人犯罪的衣裙,不會化這樣濃豔的妝容,不會流露出這種赤祼祼迷惑人心的眼波,更不會——他怔然,何時起,他把她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如此清楚,只是,他果真瞭解了她嗎?他看到的只是表現在他面前的一面而已,那些就是真正的她了嗎?他抬眸,就算是在一群豔色中也能清楚地辨認出,明亮的燭光下她動作嫻熟地扭動著腰肢,露了半截雪膚的藕臂讓人心猿意馬恨不得一親芳澤,她轉身,也許察覺到了注視也許沒有,總之她朝他的方向停了下來,凝視著他起舞。遠遠對上那雙神似的眼睛,他的心跳得很快,正忘情地想站起身時,突然意識到她只是跳到了終曲,對今天的壽星祝賀生辰。

絲竹靖,臺上的眾女子齊齊跪下,“祝侯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都起來,每人賞銀百兩。”他回神,扮起稱職的侯爺。

“謝侯爺恩典。”跪首謝恩,眾人魚貫走下舞臺,緊接著又上來了幾個女子,跳起了慢悠悠的輕舞。

帝繇望著已經消失的背影,一絲落漠躍上心頭,頓覺那一抹笑容是如此的難以勾起。

曲終人散,祝壽的人們紛紛盡興而歸,侯爺府又回覆了往日的冷清,僕人們開始忙碌地收拾殘局。

帝繇站在迴廊盡處,遙望著那一輪彎月,落晚人闌,倍感悽清。冷風吹,他瑟宿了下,無言地拖著疲憊的步子步下長廊。

走到房前,剛要推開房門,發現裡頭已點起了燭光,他一陣疑惑,突然門內傳來了檯凳倒地的響聲,他目光一冷,猛地推開門,驚見地上一個豔紅的身影,看那一片狼藉和地上人不斷掙扎的姿勢,剛才的聲音定是跌落到地上引起的。

“你是誰?”他沒再上前,只是冷冷問道。

那女子身形一僵,明顯被嚇到,本已掙扎坐起的身形更加想要站起來,慌亂中動作不穩往桌上摔去,撞倒了燭臺,‘滋’的一聲,臥室立時陷入一片黑暗。

驚鴻一暼間帝繇已經認出她就是剛才領舞的那個女子,沒有漏看她手腳上綁住的繩索,思前想後,他面沉似水,轉身走出房門,沉聲道:“四海!”

“爺。”話音剛落,萬能的管家便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聲音不大,恰恰與夜風相融。

沒敢抬頭,四海有些吱唔,“爺,這,這是太守大人的一番‘心意’。”

意料之中的答案,帝繇聲音更冷了,“馬上帶她出去。”

“爺。”知道主子只是一時氣頭上,四海硬著頭皮進諫,“非 常(炫…書…網)時刻,咱們不能拂了太守大人的好意。”話雖如此,其實他也存著一份私心,已屆而立了,主子卻不曾有過娶妻納妾的念頭,身邊連個侍寢也沒有,他知道有部分原因是他不相信任何人,可是,他總得成家。四海希望主子能把國事以外的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哪怕只是一個煙花女子,只要能讓他側目,讓他開心就夠了。四海皺眉,他怎麼有些立場不堅了。

怒容稍緩,饒是想通了利弊,“下去吧,這兒不用你侍候。”

說完,他轉身回房。

門吱呀一聲關上,一個急促的抽氣聲響起,他嘲弄地勾起唇角,沒有點燈的打算,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