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了。
“淡梅,在你心中,可曾有過在意我,便是半分也好?”
良久,他終於慢慢又這般問道。
地上的那隻燭火方才被他起身時踢滅,現在他就坐在她的身側,她看不清他的臉,卻依稀聽出了他最後話語中壓抑著的鬱結。
她的心中,可曾有過在意他?
說一聲是,這般輕巧的一個字,偏壓墜得她張不了口。若是,何以她會這般棄他不顧?說一聲不是,她曉得那又不是她的本心。正搖擺不定間,黑暗中卻聽見他又道:“我知你喜那梅家村的田園日子,這般強擄了你走,已是叫你為難了。若不是小寶,只怕你還未必會這般聽話。如今又在叫你為難了。算了,你也不必再想著怎生回應我,跟我回去之後安心過日子便是。你放心,再不會有從前那般叫你糟心的諸多事體。我覺著悶,想出去走走,你自己先歇了吧。”話說完,聲音裡已是一片落寞了。
淡梅見他從床沿上站了起來,轉身朝著房門過去,背影寂寂,心口竟是又一陣痠痛,極力睜大眼,見他已是行到了門邊,那門輕微吱呀一聲,開了條縫,也不知哪裡來的衝動,一下已是翻身從榻上坐了起來,連鞋也顧不得穿上,赤腳便朝他背影跑了過去,撲上去從後一把抱住,把自己緊緊貼在了他後背上。
徐進嶸一震,幾乎有些不敢相信,僵硬地直立在原地。直到感覺到她面頰貼著自己後背時傳來的溫熱和交纏在自己腰前的一雙手,這才確信竟真是她跑了過來抱住了自己。
他握住了她手,迴轉了身,有些遲疑道:“你……”
“留下陪我一道……我睡不著……”
淡梅已是靠在他身前,閉上眼低聲道。
和從前相比,她並沒有長高多少,倚他而立,仍只是及肩。只是這般緊緊貼在他身前的胸口,薄薄的一層春衫卻完全掩不住那柔軟的高高隆起。
他心中突然一熱,伸手出去便將她攬住,低頭親上了她的額。
他的妻,從前的小女人,四年過去,她已經長大,長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