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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丟下的話,最後終是長長噓了口氣。

兜兜轉轉,好好合合,到了最後,和這曾經最是親密的男人終是又回了起點,為的不過就是自己心裡的一個“貪”字。

作者有話要說:嗯,其實我是想說,我熬啊熬啊,好容易終於熬到了終於能讓我打了雞血般興奮的狗血情節,就有美美們表示受不了~~

六十章

淡梅臥於榻上輾轉難眠,直至擦了四更天,這才倦極睡了過去,也不知多久,耳邊似是灌進了熟悉的窗外啾啾鳥鳴之聲,微微撐開了眼皮,覺著帳子裡微微透進了些光,曉得天色已是泛青微白,起身卻又嫌太早,打了個呵欠,待要翻個身再睡片刻,突覺床榻邊烏彤彤地似是有個黑影,一個激靈猛地睜了眼,眨了幾下,這才看清床欞邊竟是靠坐著徐進嶸。也不知他幾時又回來的、這般坐了多久,借了微明的天光,只看見他臉頰下巴之上一夜之間冒出些許胡茬,臉色有些晦暗,那雙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在看,瞧著似是泛出了些紅絲。

淡梅下意識地便支起了胳膊,待要坐起身來,他卻已是呼一下地站了起來,甕聲道:“我從前認識個京中的老太醫,因了年老請辭數次,去歲方才被恩准回鄉養老,醫道極是精妙,如今就在城中。你給他瞧了,若真當是有些不妥,好生吃藥便是。似昨夜的那些話,往後在我面前都不必再說。”說完便掀了帳子,徑自離去了。

淡梅見他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了,自己方才那睡意早被趕跑了,坐了起來往腰後塞了個枕,抱膝沉思了片刻,忍不住微微搖頭苦笑了下。

這徐進嶸果然就是個自己要怎樣便怎樣的性子。聽他方才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昨夜自己跟他說的那許多,竟都是白費唇舌了,往後還不許自己再說。

只他若是個針尖,自己那真實的性子大約便也是麥芒了,與他相去其實並不遠。本來若是一直這般粉飾太平,順順當當,自己也就這般過下去了。如今既然已在他面前把掏心窩子的話都講了出來,也沒指望他能如何,打定的主意便也自然不會再改了。那藥再苦臭難吃,自己也忍著吃個一年先便是。

徐進嶸一早出去後,待晌午回來了,果然便帶了位鬚髮皆白的老郎中一道。曉得他已是七十古稀,淡梅見喜慶幾個又在忙著抬遮擋的綢架子,給攔住了,笑道:“老太醫做我祖父都夠了,還遮擋什麼,沒得這般麻煩。“

喜慶聽她這般說,便拿眼去瞧邊上坐著的徐進嶸,見他雖是有些陰著臉,只那臉自早上見到起便是這般了,此時既未吭聲,想必也是準了的,這才引了老太醫入內,自己與妙夏諸人都是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他夫妻二人與那老太醫。

老太醫雖上了年紀,卻是鶴髮童顏,瞧著精神極是矍鑠,待仔細望聞問切之後,又詢了淡梅成婚時日,沉吟了半晌,道:“我觀小夫人的脈絡,倒也無大問題。只是體質素虛,陰血不足,故而化源衰少,胞脈失養。慢慢吃藥調理,應當無甚大礙。只是切記平日須得歡心笑顏,勿要情志不暢。若是肝氣鬱結,則疏洩失常,血氣愈發不和,想要攝精成孕只怕就更難了。”

徐進嶸聽得老太醫這般說,那臉色瞧著便好了許多,起身謝了,道:“儘管開了方子來,再金貴也無礙。”

老太醫一邊坐到了預先備好的椅上抬筆龍飛鳳舞地開方子,一邊笑著搖頭道:“老夫聽聞百姓近日俱在傳頌徐大人之美名,言大人剛到任上便打掉了盤踞本地多年的水匪老窩,擒了水匪頭子,大快人心,實在令老夫欽佩。只方才這話卻說的有些不當。養生之道,一在進藥適合,並非金貴的便必定是好的;二便是須得時刻保有舒暢情志。非老夫倚老賣老,大人瞧我這般年歲了,精氣卻不比那半百之人要差多少。靠的便是個萬事想得開,退一步開闊天空。”

淡梅見徐進嶸被那老太醫這般教訓,雖神色有些尷尬,卻是立著一聲不吭,何嘗見過他這般模樣,心中略感好笑,急忙側頭過去,怕被瞧出異狀。那徐進嶸一雙眼卻是一直落在她身上,哪有看不出的,見她有些嘲笑自己的模樣,奇 怪{炫;書;網竟也並無惱意,心裡反倒是略微有些毛毛作癢般的異樣。

老太醫大約上了年紀,話便有些多起來,話頭既被引開了,便又續道:“說起舒暢情志,老夫倒是頗為佩服一人,便是那京中的景王爺。他那腿因了先天不足,自小帶疾,每逢這般春日便酸脹異常,發作起來便似有千蟲萬蟻在筋骨中咬噬,極是難熬。皇上與他自小一道長大,感情深厚,頗為憐恤,從前每年這時都是命老夫給他診治的,只嘆老夫無用,只能暫緩他的病痛,卻是根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