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梅自然有些心痛,只見他面上似是帶了喜色,想了下,便和顏悅色道:“良哥,你可是喜 歡'炫。書。網'這花?你若喜 歡'炫。書。網',往後便不好再這般摘它下來。留在它枝頭,你想起來的時候還可以時常過來看看,這般摘了,到了明日便萎掉了,豈不是可惜?”
良哥手上緊緊捏了那朵花,盯了淡梅一眼,也不知緊張或是如何,一語不發,另隻手卻是不住扯著花瓣,一片片地掉落在了地上。
慧姐急忙上前,從良哥手裡奪過了那朵殘缺的花,抬頭看了眼淡梅,然後伸手扯了下他衣袖,低聲催促道:“還不快些給母親賠禮!這花極是名貴,不能摘的!”
良哥這才似是有些害怕,怯怯地抬眼望了下淡梅,然後把頭垂得更低了,氣得慧姐死命戳了下他的額頭,罵了句“蠢蛋”,良哥扁了扁嘴,哇一聲地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道:“我不在這裡了!我要我姨娘,我要我姨娘!”惹得眾人都是大驚失色,生怕惹惱了夫人,那新來照看的李媽媽更是害怕,急忙上前欲抱了良哥回去,不料卻是被他呸一口痰吐到了衣衫上,一邊抽噎,一邊指著道:“你們個個的都是壞人!你們都要害我!”弄得那李媽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想擦自己衣角的痰,卻又不敢動。
淡梅暗歎了口氣,萬沒想到這一日便弄得這麼難看。她只習慣和慧姐這般乖巧的女孩相處,與良哥這般難對付的,一時卻是有些沒了方寸,猶豫了下,只得叫李媽媽和丫頭先帶了他下去洗把臉,過後便好吃晚飯了。
徐進嶸這幾日有些得空,回來得便早些,晚飯也一道吃了。他和淡梅坐一處,慧姐與良哥坐一處。吃飯之時,見那良哥畏畏縮縮,眼神躲閃不定,全無半分俊雅之氣,心中又是一陣不喜,忍不住便考問了幾句功課,不是答非所問便是應不出來,一時怒起,啪一下地把手上筷子按在了桌面上,怒道:“一問三不知!從前那些先生教的東西都到狗肚子裡去了!明日起給我好好讀書,下次再這般不長進,我就拿板子伺候!”
他方才那一聲怒吼,手上又帶翻了一盞湯水,滴滴答答地不住往桌下滴,不止嚇得良哥又是泫然欲泣,頭幾乎要垂到桌面下了,連淡梅也是被嚇了一大跳,急忙朝李媽媽作了個眼色,叫她帶良哥下去。
那良哥本就懼怕父親,被他這般責罵,見得了釋放,慌忙便兩步並作一步地出了飯廳。
“他還小,功課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你這般兇,他肚裡本有的東西只怕也被你給嚇得沒了。”
淡梅想了下,便勸了一句。
“哼,這般不長進的東西,我見了就窩火!不嚴加管教,往後不知道要成什麼樣子!你莫插手,我自有主意!”
徐進嶸臉色雖是緩了些,只仍很難看。
淡梅見他這口氣,反倒像是在嫌她多事一般,心中略有些不快,便也丟了手上碗盞,起身一語不發離桌而去了。心中也是有些委屈,似這般情況,她說了,他嫌她多嘴,只她若是一聲不吭,他過後不定還又覺著她冷心,當時也不勸幾句,長長暗歎聲,果然是後孃難為。
待到了晚間,不見徐進嶸回來,喜慶倒是有些慌張地過來,說大人不知怎的曉得了良哥今日在園子裡的事,給關到柴房裡去閉門思過了,說晚上不准他睡覺。如今這孩子正在裡面哭得嘶聲力竭地嚷著要回去京城呢。
淡梅皺了下眉頭,便與喜慶一道過去柴房,果然遠遠便聽到良哥哭聲。門口正守著個小廝,邊上是李媽媽,臉色有些著急,看見淡梅過來,急忙迎了上去。
淡梅命那小廝開了鎖,見裡面烏黑一片,李媽媽牽了良哥出來,小孩臉上涕淚交加,聲音都已經沙啞了,便叫帶回屋子裡。見小廝臉色有些為難,淡淡道:“是我叫放的,大人要怪也是怪我,你愁什麼!”
那小廝曉得夫人厲害,急忙笑著應了下來。
淡梅回了屋子,心裡一陣煩悶,自己一人坐著呆呆望了燭火片刻,聽得外面起了腳步聲,曉是是徐進嶸回來了,便站了起來迎了過去。
“良哥是你叫給放的?”徐進嶸甕聲甕氣道,臉色有些難看,“他一來便毀了你的花,且小小年紀,嘴裡竟會噴出這般要沒天沒理的話,我再不管,往後真的要造反了!你放他出來做什麼!”
“我那花倒罷了,左右也沒幾日便要過了花期,摘便摘了,……你管自然也是要管的,只你自己也說了,他還小小年紀,今日才第一天過來,你便這般,卻是有些……”
淡梅一時說不出來,便頓住了。
那良哥確是不討喜,瞧他今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