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看,明早我帶你過去探個究竟。”
徐進嶸微微笑道。
淡梅搖頭,只是從他懷裡坐了起來,拉上了衣襟,自己下榻推開了船舷的窗望了出去,見一輪冬月斜斜掛著,照出了江對面的一片朦朧遠山,江面上點點漁火,恰此時又幾聲辨不明方向的隱隱鐘聲傳來,迴盪在漆黑江面之上,和了微微的水聲,竟似瀰漫出了些許悽清之感。
“我聽了半日,竟是聽不出方向……”
淡梅笑著說了句話,聽他並不應答,剛轉頭,前額卻是撞到了他的下巴之上,下一刻便被他伸出雙臂從後抱住了腰,一隻手已是探進了她衣襟裡。
“還沒好呢,不能蹭到了……”
她臉一下有些微微發熱,聲音低如蚊吶。
“嗯……,我曉得……”
徐進嶸俯首在淡梅耳邊,低低說了聲什麼,被她回身怒視用左手捶了幾拳胸口,倒惹得他低笑出聲,抱了起來順手關了窗。
慧姐第二日曉得再三兩日便要到了,極是高興。不只她,連奶孃喜慶等一干人也都面露喜色,想來大家都是膩了這般日日行船,只是不敢表露出來而已。離年底除夕還剩兩日之時,一行人七八條船,終於停靠在了淮楚府的長江大埠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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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姐仍似未從驚嚇中緩過神,坐著仍是呆呆的。徐進嶸見了有些不忍,上前摸了下她頭,叫早些歇了去。邊上妙夏便急忙朝長兒和兩個粗使丫頭打眼色悄悄退出去了。待屋裡只剩奶孃在側了,慧姐突地一把抓住徐進嶸的手,抬頭遲疑著道:“爹,她流了好多血,會不會死?方才我想去看她,喜慶不叫進,說她吃了藥剛睡去,怕吵到了她。”
徐進嶸見自己女兒一雙大眼裡還似有淚光閃動,一下便想起邊上屋子裡臥著的那女子,自己的妻子,昨夜還好端端錦帳兩相歡的,今日卻因了自己的緣故遭此飛來橫禍,若非自己趕巧回得早了些,還不知道會怎樣,心頭一下被口不知名的氣給堵得嚴嚴實實,悶聲道了句“她會好的。莫胡思亂想了,早些睡吧。”便轉身出去,大步朝邊上屋子裡去。
喜慶還正守在榻前。見徐進嶸進來,急忙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道:“夫人喝了藥,方睡過去沒片刻功夫。”
徐進嶸嗯了聲:“你下去吧。我會看著。”
喜慶恭敬應了便出去了。也不回原先住的隔院的那屋子,只是到了邊上慧姐屋裡搭了個臨時的鋪歇下了,以備兩邊使喚。
徐進嶸和衣輕手輕腳上了榻躺她外側。見她仍是趴著,半張臉壓在枕上,眉心微蹙,面龐上散落了幾縷髮絲,便是睡著瞧著也是不大安穩的樣子,便伸手輕輕拂開了她面上髮絲,不料她睫毛略微顫動了下,已是睜開了眼。
那藥膏起頭猛辣,過後傷口處便感覺涼涼麻麻的只剩些酸脹了。只若稍微動下身子牽動了傷口,仍是極不舒服,故而淡梅入睡極淺,被他稍微碰觸下面龐便驚醒了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徐進嶸繼續將她髮絲攏到了耳後,低聲問道:“還痛嗎?”問完了,自己便又立刻介面自嘲了下:“瞧我問的,自然是痛的了。”
淡梅略微笑了下道:“起先上藥時是有些痛,現下好多了,只有些酸脹。”
徐進嶸望著她片刻,終是道:“怪我疏忽了,這才帶累了你,教你跟著我出去沒幾日便傷成這樣,差點連……你放心,往後定不會再有這般的事體發生。”
淡梅見他眼裡盡是歉疚之意,想說點什麼緩下氣氛,一時又不曉得該說什麼,突然想起那官印,一下有些急了,撐起了只胳膊道:“你的官印……”話未說完,便又趴了回去,面上現出痛苦之色。
徐進嶸急忙扶住了她肩,低聲責備道:“好好的你亂動什麼?那官印並未丟。即便當真是被拿了,背後之人也必定是要藉此來要挾我,另有圖謀而已,遲早會找過來的,我又豈是個怕事之人?”
淡梅聽說官印並未丟,這才微微吁了口氣,頭歪在枕上看他片刻,遲疑問道:“你……有很多仇家?”
徐進嶸一怔,隨即呵呵笑道:“莫說江湖,便是官場之上,今日友明日敵,又或今日敵明日友的也比比皆是。娘子你這般問,實在叫我不好說。”
淡梅見他玩笑似地避重就輕,顯見是怕自己擔心,便也不再問了。因趴了許久,脖子都有些痠痛,想側身過來睡。徐進嶸便伸手將她輕輕翻轉著朝裡側身而臥,這才在她背後嘆了口氣道:“我瞧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