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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微扣,都可發出琤琮之聲,餘韻悠長,被美譽為“玉振金聲”。靈璧石天然成型,一般都以黑黃褐色為多,似這般大小又玉白之色的,應該非 常(炫…書…網)難覓。

徐府管家見淡梅過來了,恭謹行禮後便退立到一側不再說話。徐進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不出什麼表情,對著管家說了聲“把東西都搬上去”,自己轉頭便朝大門去了。淡梅送他背影個白眼,便也跟了過去,見大門外已經停了幾輛馬車,外面瞧著和普通人家裡的也差不多,上了後覺著裡面甚是華麗寬敞。

徐進嶸在前騎馬,馬車跟著軲轆前行,緩緩離了徐家大門。淡梅從身邊十字海棠式的廂窗朝外望去,見徐宅大門施了朱漆,門頂正脊兩端立了對相向的鴟吻,門扇正中一對獸面銜環鋪首,兩側各一隻抱鼓石,如意踏垛盡頭左右一隻石獅,兩邊是青磚圍牆。這一帶稍大些的宅子大門都是這般陳設,看起來十分普通。經過開封府行了七八條街,那集賢相府就在面前了。

文相秦氏曉得女兒和新女婿今日一早回門,大門早洞開著等候,門房遠遠瞧見了一行車馬過來了,立刻一溜煙地跑了進去通報。淡梅出嫁也才不過兩夜,只回到了自家,竟覺著彷彿已經過了兩月一般,待見到自己母親被嫂子和一干丫頭簇著從那照壁後匆匆趕了過來,把她一把摟在了懷裡乖囡地叫,竟是覺著一陣委屈,眼睛都紅了起來,趴在了秦氏懷裡擦拭了幾下。

徐進嶸被文相和他大舅子接了進去,淡梅跟著秦氏柳氏一道進了屋子。剛坐定,秦氏就拉著淡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個不停,一臉的歡喜。

原來秦氏自前日淡梅上轎被抬走之後,生怕又傳來新女婿熬不過夜的噩耗,一夜生生地睜眼到了天亮。昨日得知他兩個今日要回來拜門,喜不自勝,早早地就在外堂屋裡候著了,待聽得家中小廝來報新人已到,腳底便似生了風般地迎了出去,接了淡梅到屋子裡後,自是細細地問起了徐家種種,淡梅一一作答。邊上柳氏聽到他家連小妾吃飯也是這樣排場,眼裡微微露出欣羨之色,笑嘻嘻道:“小姑總算是苦盡甘來,如今嫁了個這樣的得意郎君。你娘兩個說些體己話,我去廚下瞧著些,好留新女婿用飯。”說著便帶了自己丫頭出去了。

秦氏見柳氏走了,便把丫頭們也都遣了出去,這才坐到了淡梅身邊,湊到她耳邊低聲問了幾句。她不問倒好,淡梅聽她問起新婚之夜,方才從進門起便湧上了心頭的那絲委屈之意再冒了出來,眼圈又紅了,倒把秦氏嚇得不輕,摟住了連連追問。淡梅早把秦氏當自己親母,見她這般愛憐自己,恍惚間便覺著自己真就是她那個十六歲的嬌嬌女兒,終是忍不住,委委屈屈地撿著說了些。秦氏聽罷,竟是噗一下笑出了聲,這才又嘆道:“男人家大多都是如此不知道體貼的。也怪娘粗心,以為從前跟你提過,這回也忘了再細細跟你說。男人家再硬似鐵,女子自當軟成水,任他再剛硬也包容了,這才能魚水兩相歡。似你這般硬挺著,哪裡會不疼呢?可憐我的女兒……”

淡梅未料秦氏會說這樣的話,一時沒有回過神,連眼眶裡出來的淚光都忘了擦。秦氏憐愛地拿帕子給她擦了下,這才又湊到了她耳邊低聲傳起了閨房秘技。淡梅雖從前大多都曉得,只這回聽秦氏這般面授機宜,還是有些不適,但等秦氏說完,心中卻極是感慨。

最好的女人,在家是主婦,在外是貴婦,床上是□,這話她最早知道是錢鍾書先生大約和友人玩笑時提過的,自有這話後,便被無數人奉為經典。只她萬萬沒想到,如今這個比錢先生早生了幾千年的自己宋朝的母親竟也是深諳箇中道理。見秦氏笑眯眯望著自己笑,突然想到應用的物件是那個徐進嶸,一張臉一下漲得通紅,也不想再說這事了,正要換個話題,外面響起了叩門聲。

秦氏應了聲,見是自己身邊的大丫頭福兒手上捧了個錫匣子笑容滿面地推門進來,將手中東西小心放在了紅木香几上,這才笑道:“老夫人瞧好了,這可是新女婿特意敬獻給丈母的回門禮。”

秦氏笑呵呵起身,過去開了匣子仔細端詳。淡梅曉得徐進嶸送給自己父親的是塊奇石,卻不曉得給秦氏送什麼,便也湊了過去瞧一眼,見紅絨匣子裡放了塊很大的黑漆漆的東西,瞧著便似個土疙瘩。

那徐進嶸既是拿了送給集賢相府誥命夫人的東西,想必也不會真的是個土疙瘩。只淡梅對那男人極沒好感,對他的東西自然也是帶了偏見,便哼了一聲道:“黑漆漆的土疙瘩也拿來送人,虧他出得了手。”

邊上秦氏聽罷,卻是笑著搖頭道:“你從前在家中我雖請人教過你書畫刺繡,只這上頭的卻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