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淡梅很快發現自己還是有些防不勝防,這一回比起半年前的那幾次,完全地有過之而無不及。壓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力道奇大,彷彿被困了許久的洪水遇到缺口般來勢洶洶。到了最後,她甚至只剩下了一種感覺,他就是一隻飢餓的野獸,而自己是他身下的獵物,他正在將她拆骨吞噬入腹,甚至連丁點渣子也不會剩下。
徐進嶸過來之時已是後半夜,這般漫長的幾番折磨下來,窗外已是微微泛起了暗青色,屋子裡有些可以視物了。淡梅經不住這樣的索求,身體早已從起先的承歡變成了痠痛難當,嬌嫩的肌膚上也佈滿了點點雨痕,又累又乏,想起從前幾個月裡自己一人睡覺時的愜意,心中越想越惱,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床去,終是在他再次重重頂入的時候,忍不住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徐進嶸吃痛,悶哼一聲,猛抬頭盯著她。淡梅這才鬆開了齒,朝他挑釁般揚了下眉,倏忽感覺到他身體一緊,竟是猛地釋了出來。
等到那男人終於放開了她,翻身躺在了一側榻上,淡梅這才閉了眼睛,長長出了口氣,胡亂扯了被子過來遮住自己便攤在那裡,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了。一想到往後若要都這般被他折磨,那便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剩欲哭無淚了。
淡梅還在那裡胡思亂想,便聽身邊徐進嶸道:“我須得走了。今日事多,過來必定早不了。娘那裡你代我問聲安……”
淡梅睜開了眼,見他已是翻身坐了起來轉頭在看著自己,順他目光向下,這才覺察錦褥不過只遮到了自己肩下,大半胸口還露在外面,急忙伸手拉高了。
徐進嶸笑了下,似是覺她這舉動頗為有趣,突地俯身下來。淡梅還道他又要對自己使出什麼手段,正有些惴惴,不料他卻只是伏到了自己耳邊低聲道:“比起從前果然是長了些肉,大刑可以免了。”
淡梅見他說完話,望著自己的眼裡滿是戲謔之意,心想就當沒聽見好了,不能讓他得意了去。只那臉卻不受控制地微微熱了起來,想必已是有些紅了,心裡懊惱,便朝裡翻身過去。
徐進嶸呵呵笑了下,伸手撫了下她有些散亂的長髮,低聲道:“你想是乏了,昨夜都沒怎麼睡。今日晚些起吧,我叫你丫頭不要過來攪擾。娘那裡還是我自己去問安了再走吧。左右她也是個早起的,叫醒了也沒什麼。”說完便聽一陣窸窸窣窣聲,已是掀了帳子自己下去了。
淡梅突想了起來那本還壓在他衣服上的女論語。昨夜一直沒有機會脫身下去。此時怕他看見了萬一會去動,急忙也跟著坐了起來,扯了件榻上昨夜被他脫下的衣服胡亂披了,便掀開帳子下去了。
徐進嶸正伸手要去拿衣物,見她也起來了,有些驚訝道:“不是叫你再睡嗎,恁早起來做什麼。”
淡梅道:“幫你更衣。”
徐進嶸眉頭挑了下,不置可否。淡梅便挪到了那幾子前擋住了藍皮冊子,伸手拿他裡衣,順便把那女論語也往裡面推了下。
淡梅只想快點把他送走,不想那徐進嶸非但沒有老老實實配合她穿衣,一隻手反而挪到了她身上,探進了衣領裡握住了她一邊盈軟。
淡梅閃避了下,他卻步步欺進,弄得她大半領子都滑脫下了肩,一時有些手忙腳亂。好容易伺候他穿好了中衣,急忙反手去拿那外衣,不想一扯,那藍皮冊子卻是被帶了下來,啪一下掉在了淡梅腳下,攤開了書頁。
此時大約五更半了,屋子裡透進的晨光又亮了許多。
淡梅低頭,一眼便見到了書頁上自己留下的墨跡,嚇了一跳,正要俯身合上,對面那徐進嶸比她更快,一下便撿了書,翻看了起來。起先還有些驚訝的表情,待越翻越快,眉頭也是越皺越緊,到最後已是鐵青一片了,淡梅偷眼看了下,見他死死盯著的正是那事夫篇。
“好個在家無事讀女論語。你便是這般讀書求上進的嗎?我從前倒是小看了你。”“啪”一聲,那書已是被他擲在了地上。
自那冊子被他拿在手上後,淡梅曉得事已敗露,心想反正是逃不過他一場怒氣了,起頭的驚慌之感反倒沒了,便默不作聲任他訓斥。
徐進嶸見她雖微微低了頭,低眉斂目的,只臉上並無多少懼色,更無悔意可覓。想起自己特意為了她提早趕了回來,昨夜她初見自己之時並無驚喜也就罷了,所謂言由心生,若非現在湊巧見了這批註,哪裡會想到她心中竟還是如此看待自己這個丈夫的。心頭一陣油煎般翻滾,竟是極不舒服,一下便端起了她下巴。
淡梅下巴被他端得難受,想抬手去推開,那手腕卻又被他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