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幾位貴人常在來給沐婉芙請了安, 其間不乏一些客套無用處的話。沐婉芙又留了幾人在宮裡坐了一會兒,她們也都起身辭了。寶娟替沐婉芙送 走了她們,沐婉芙又吩咐繡鸞等人去準備幾樣點心打算去永和宮看望染了風寒的淳妃。
六宮一下子走了這麼些人,倒是清靜了不少,除了各處日常負責打掃的奴才們,其他人基本都隨扈去了南苑 。輦轎在永和宮外停了下來,淳妃似乎早算到了沐婉芙要來探望,便吩咐寶嬋早早的出來迎駕。
“奴婢再此恭候賢妃娘娘多時,賢妃娘娘稍後可得幫襯著奴婢跟主子討賞才是。”寶嬋欠身行了禮,又在旁 大著膽子一回與沐婉芙玩笑起來。
“這個自然。”沐婉芙笑盈盈地應下了,由寶嬋引著往永和宮的正殿去了。
進了殿,淳妃正穿著雪青色家常折枝牡丹氅衣,正由一個宮女服侍著吃水果。臉上紅潤有光澤,絲毫看不出 有什麼病的痛的,沐婉芙不免打趣她:“淳妃姐姐真是會享福,妹妹原道姐姐不舒服特地帶了些點心來看望 姐姐,沒想到姐姐這是以病了為幌子在這裡混吃混合,倒叫妹妹我一通好走。”
淳妃用帕子擦了擦嘴,“那麼多美人兒陪著皇上,我上哪門子趕那個熱鬧去,省得皇上到時候再一個來氣, 說我去了礙手礙眼。倒不如自己識趣,乖乖的在宮裡享受一番,也躲回懶兒。”
“是了是了,姐姐總歸是有理的。”沐婉芙在淳妃的身邊坐下了,寶娟將帶來的四樣點心一一的擺在案桌上 ,“這宮裡一下子走了這麼些人倒是清靜了許多,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了呢。”
淳妃對寶嬋使了個眼色,寶嬋將宮裡一些無關緊要的宮女打發了下去,又讓沐婉芙進了暖閣說話,“其實我 也不是不想去南苑,只是想著妹妹一個人在宮裡對付那個主子,皇后娘娘又將事情丟給了妹妹處置,我是怕 妹妹拿不住那妖精,所以才留下來給妹妹當個幫手。”
說到這事,沐婉芙的臉上也有些猶豫的神色,“終究是姐姐肯體諒我些。皇后娘娘還真給我出了個難題。” 語畢,沐婉芙將皇后給自己的紙包拿了出來。
淳妃是宮裡的老人了,單看著藥包便知道里面是什麼,略感不安道:“看來,中宮這次是真的動了……”淳 妃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我這次擅自做主留下來還真是對的。妹妹難道不知這東西的厲害?這可是宮裡秘 制的‘安樂死’,這藥粉不比的鶴頂紅那樣劇烈,只是好好的人吃下去以後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沒有任何 痛苦的症狀,所以才叫‘安樂死’。前朝的全妃就是因為衝撞了慶康皇太后,第二日便被慶康皇太后賜了一 壺美酒,夜間喝下後便歸了西,聽說就是用的‘安樂死’。”
“不過婉妃也是作死,偏偏昨兒個生了那些事出來。皇后娘娘在宮中是出了名的hao性子,她既然動了這樣 的心思,必是此人觸到了她的底線。只是妹妹接下了這個燙手的山芋,不管是皇上回鑾前、還是迴鑾後下手 ,皇上必然不會饒了妹妹。”淳妃搖了搖沐婉芙的手,“你可想好了要如何面對皇上?還有靈素和永珎的日 後。”
沐婉芙豈會不知道這些,又將自己的難處說給了她聽,“說起來也都是府裡不爭氣的老三,自己走了便走了 ,偏偏將一個剛生下的小的丟給了我。我阿瑪膝下只有我們姊妹三人,又沒有嫡出的男丁,那個小的又是嫡 外孫,我總不能讓康王府斷了繼承的香火不是。忠郡王府那邊是絕不肯認下的,這是個孽種,他們恨不得摔 死了才罷休。可我終究是孩子的姨母,他父母雙亡,母親好歹也是康王府的三格格,我們也不好將嫡外孫丟 到外面去當叫花子。所以我才肯應著頭皮應下了。”
淳妃也知道沐婉芙的難處,況且婉妃又那麼難對付,也只得將皇上引出宮去才能有機會下手,“皇后娘娘真 是用心良苦。想當年,惠妃還在的時候,遠不是婉妃現在這般模樣。雖說她寵冠後宮,但事事處處都知進退 、曉分寸,否則也不會得皇上御筆親體‘贊德宮闈’的匾額。想當年,皇后娘娘也與惠妃頗為投緣,惠妃又 是恭肅太后的內侄女兒,又那麼識大體。讓眾人沒想的是,突然從宮外來了婉妃這麼個現世報,囂張跋扈不 必說,還整日裡的招惹是非;皇上又百般的護著,昨兒個更是了不得,將皇后娘娘和咱們一併的轟了出來。 任是皇后娘娘的脾氣再好,也見不得她這麼僭越放肆不是。前朝的事兒我們不敢說她有沒有份摻和,只是聽 說皇上又在永平賜了田莊給她孃家,誰敢說婉妃沒有在旁吹耳邊風。”淳妃又用金叉子叉了瓣橙子吃了,“ 此次也是唯一和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