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於是令奴婢拿上一張疊好的帛帕。
小喬開啟帛帕,上面繡著一對鴛鴦,可是鴛鴦上方,卻平添了一隻單獨的鴛鴦。
“郡主認為,這帕上可有哪裡要改的?”小喬問。
阿香仔細看了看,說:“這很明顯不過了,上頭那隻單獨的鴛鴦是多餘的,鴛鴦只有兩隻才是完美的。”
“是啊,鴛鴦只有兩隻,才是完美的。”小喬重複了這句話,目光定定地看向阿香,掠過一絲冷意。
阿香忽然聽明白了小喬的話,望著小喬嘴邊的冷意,不禁打了個寒戰。
小喬拿鴛鴦作比,不就是要告訴她,小喬和周瑜是人人眼中的鴛鴦,而阿香,是第三者!
“妾等下就拆去這隻鴛鴦,多謝郡主的提醒。”小喬作了一揖。
阿香聲音哽咽著說:“我走了。夫人勿送。”就跑出了門。。。。
四十七 浴池
珠簾搖晃著,幾粒珠子滾落在青石地上,沉色的簾布有些舊了,隨風抖動著。
孫權拂過珠簾,在王座上坐下來,面色發暗如夜色,把桌上的杯子扔在地上。
柔荑緩緩步入廳內,看著他慍怒的臉加著憂傷,跪了下來,說:“公子,柔荑已把事情辦妥了,特來向公子稟告。”
“哦?”孫權驀然轉頭望定了柔荑,“你當真把周瑜的兒子劫去了?”
“公子放心,一切已辦妥。周瑜在他兒子送還之前,是不會再見郡主了。”柔荑說道。
孫權從王座走下,伸出細長的中指拿起柔荑的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她,說:“你是如何做到的?”
柔荑淡淡回答:“奴婢有一朋友,武功高強,是她幫公子劫去了周瑜的兒子。”
孫權聽了,問:“那你朋友現在何處?”
“奴婢的這個朋友不喜露面,來無影,去無蹤,連奴婢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她。所以,奴婢不知她現在何處。”
孫權沉吟片刻,扶起柔荑,面色從暗沉轉為明朗,笑道:“柔荑,今日,你立了大功。孤不知如何謝你才好。”
柔荑低下頭,柔聲說道:“奴婢不求任何賞賜,奴婢只要公子開心就好。奴婢委實不忍心見公子為了郡主,日日夜夜借酒澆愁。”
孫權很是感動,他抓著柔荑的手,輕輕喚了聲:“柔荑。”
柔荑深情凝視著他,臉上泛起了羞澀的紅暈。
這時,門外阿香的身影一閃而過,好像還在哭。孫權急忙扔下柔荑,跑去看阿香。
柔荑眼中一陣落寞。她緩緩走出府外,來到城裡的“吟心樓”,紫陌已在樓上等她了。
“師父,柔荑已照你的意思,劫走了周瑜的兒子。”柔荑跪下,說道。
“很好。”紫陌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粗重,她狂笑了一陣,說:“柔荑,你現在已頗得孫權的信任了。”
柔荑說:“多謝師傅。”
紫陌拿起案上的劍,指著她的俏麗的臉,說:“讓師父看看你近日,可有荒廢了武功否?”
說畢,揚劍擊去,柔荑靈巧地避開,也從案上抓過另一柄劍,對擊起來。
二劍閃著劍花,竟是打了個平手。
“很好,柔荑,你真是我最得意的徒弟。”紫陌收劍,嘴角是一絲陰笑。
柔荑又跪下:“師父,徒弟要走了,離開孫府太久,府上的人會起疑的。”
“嗯,如有誰發現了,阻礙我們的計劃,你就殺了他!不可有絲毫的留情!”紫陌的齒咬著妖媚的唇,狠狠地說道。
柔荑於是轉身離開。
“記住,柔荑,萬不可對孫權有了真感情。”紫陌不忘提醒她。
“遵命,師父。”柔荑說著走下了樓。
路上,柔荑心事重重,忽然,一把劍直直地向柔荑襲來,柔荑下意識地一擋,用手開啟了劍。
那個拿劍的人被開啟了數步之遠,站定時,臉上是忿然的笑:“我就知道你懂武藝!”
仔細一看,竟是玉兒!
“我不懂你說什麼?”柔荑的臉上,馬上換上了柔弱的神情,“你為何要跟蹤我?”
“你時常偷偷出府,我玉兒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玉兒收劍入鞘,轉身離開。
柔荑於是轉而走向另一條小路回府。
琉璃石鋪就的浴池,清水淼淼,池底晶瑩發光。
池邊的燭臺螢螢閃耀,光點衝白了升騰的水汽,煙霧繚繞,玉蘭香混合著水汽直入鼻翼,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