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語夕既說過,那麼今日便獻醜了。”
柳語夕無事時,把所有曾聽過的好聽曲子都用七絃琴彈過。此時,她雙手擱在琴絃上,根本沒刻意去想要彈奏什麼,隻手指一勾,《夢中的婚禮》便流瀉而出,洋洋灑灑,輕快而活潑。這時代的曲子通常都是柔緩綿長的,顯得意境高遠。在座眾人都覺新鮮有趣,明明聽著是愉悅輕快,還能感受到彈奏者的幸福與滿足,可凝神細聽,卻又彷彿是在訴說無盡的憂傷。
《夢中的婚禮》用七絃琴彈來並不怪異,反倒另有一番味道。這首曲子柳語夕彈得不多,每彈一次都會讓她心緒難平,指法不甚熟練。此次,她全然無心,這首曲子就從指下而出。
柳語夕彈奏完,從石凳上站起來。眾人好似還沉浸在那樣纏mian悱惻的幸福和期望中。
戚妙吟道:“妹妹這彈的是什麼曲子?我竟沒聽過。”
“偶然聽人彈起,便學了來自己沒事時胡彈的,也不知彈對了多少。”
“妹妹胡彈都這般,卻不知那高人彈奏出來又是如何,妙吟還真是孤陋寡聞了。”戚妙吟說罷還連嘆兩聲氣。
韓易瀟大笑道:“戚小姐琴技已是登峰造極,不必自謙。”頓了頓又道,“聞曲知心,柳小姐指法雖不熟練,卻能把這曲子彈到如此程度,當真是天賦異稟。”
“韓大哥謬讚了。”
柳語夕剛說完,就聽一女聲道:“妙吟姐,剛剛是誰在彈琴呢?”
柳語夕回頭一看,樓言靈和一身著鵝黃一群的女孩兒一起走了過來,走在她們後面的還有柳芯羽和珞珊,兩人神情頗怪異。
“蓉兒,剛剛你可錯過了一場好戲。”戚妙吟笑盈盈地說道。
樓言靈小跑了幾步到柳語夕身邊,“語夕,剛剛是你在彈琴嗎?好好聽呢?是什麼曲子?我都沒聽過。”
蓉兒和戚妙吟說笑一陣後,也湊到柳語夕身邊,“你是柳將軍的小女兒嗎?以後我可以找你一起彈琴嗎?”
柳語夕見她天真可愛,遂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蓉兒,樓言靈兩人圍著柳語夕嘰嘰喳喳說不停,戚妙吟則坐一旁微笑著。
珞姍和柳芯羽見亭中眾人皆以柳語夕為中心問長問短,便駐足不前。珞珊有些生氣地轉頭對柳芯羽說道:“你不是說她沒讀過書,什麼都不會嗎?為什麼一會兒吟詩一會兒物象,這會兒連彈琴都會了?”
柳芯羽也頗氣惱,她從來沒認真瞭解過柳語夕,只是清楚她從未接受過教育。可近段時間上演的一幕幕讓她也摸不清狀況,嘀咕道:“她的確沒讀過書呀。”
珞珊一聽,怒道:“我看你就是在幫你妹妹,想讓我在文哥哥面前丟臉。”說著跺了跺腳往來時的方向跑了。
柳芯羽叫喊了幾聲,見珞珊不理自己只好收聲。她轉頭時見凌軒的目光一直緊鎖著柳語夕,目光更暗沉了幾分。無人注意到樹後的她,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後,便邁著步子,娉娉婷婷地朝亭中走去,臉上掛著嬌柔動人的笑容。她一一和相熟的人打過招呼,最後坐到了柳語夕的旁邊。
她掩唇而笑,側過臉湊近柳語夕的耳朵。在無人可見到的角度,她卸下臉上偽裝的笑容,“我還真沒想到你掩藏得這麼深啊!之前算我失策,反倒被你帶入甕中。此後,我便認真和你玩玩。”說罷,柳芯羽坐直身子,用手中的娟帕掩著唇“咯咯”笑,“妹妹,你看如何啊?”
柳語夕斜睨了她一眼,並不答話。
反倒是一旁的蓉兒好奇地問道:“芯羽姐,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蓉兒也要聽。”
柳芯羽鳳眼含笑,走過去拉著蓉兒道:“想知道啊?你跟姐姐來,姐姐就告訴你。”
柳語夕也無心去關心柳芯羽這是在演哪一齣。見言靈端著果子過來,便捏了顆放進嘴裡。
亭外的園中,樓言初獨自一人淺酌慢飲,風姿絕塵。
而另一邊,幾個年輕男子圍坐在凌軒身旁。其中一男子道:“殿下,聖上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我們可得做好準備,以免被那邊的人捷足先登。”
凌軒放下正準備送到嘴邊的酒杯,眼中精光一閃,“嗯,是時候準備了。”
那男子又道:“臣覺得柳霆暄這二小姐倒是不錯,容貌美豔,年齡也合適。殿下如果娶了她,就不怕柳霆暄會去幫那邊。”
凌軒聽後皺了皺眉,可片刻後,眉頭便舒展開來,臉上還浮現一抹笑容,“如果真要聯姻的話,也無不可,不過我得挑個更有趣的。”說完,眼光便往柳語夕的方向移去。